肖震

在超市水果专卖区，看到标注为芦柑、沃柑、砂糖橘、金橘、橙子等大大小小的柑橘类水果在货架上，散发着火红的诱人的光泽，不由自主地便回味起关于柑橘的美好记忆。

上个世纪80年代，橘子在农村还是稀罕水果，平常我们农村孩子很少能见到，只有在每年过年时节，在淮北做矿工的父亲才会买几斤带回来做年货。因橘子颜色鲜艳、靓丽，母亲都会挑选几只个大的放在堂屋条几上，装点着节日的喜庆。

多年的时光并没有冲淡儿时的甜蜜记忆。那黄澄澄的橘子着实惹人喜爱，看着盘中几只橘子，馋嘴的我在母亲忙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拿起一只，凑近鼻孔嗅了嗅，那幽幽的橘香令人心醉。被母亲发现后，拣了只稍小一点的递给我，于是，我犹如获得了宝一样，捧在手里，眯着眼睛嗅吸着好一会。然后，用指甲掐下皮，橘皮上的油液便沁出，那浓郁的香味让我忍不住地做着深呼吸，以致每次吃橘子，都会先享受桔子皮浓郁的香味。

橘子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两千多年前，爱国诗人屈原就写下《桔颂》，成为赞颂橘树之美的名篇；韩非子也曾写下“夫树橘柚者，食之则甘，嗅之则香”。

有一年深秋，父亲探亲假回来，一个大挎包内装得满满的橘子，足有十斤左右。他说今年的橘子便宜，知道你们喜欢吃就多买了些。许是橘子太好吃了吧，虽然我和弟妹们每天都吃几只，但总感觉意犹未尽。在那几天，每天我都带一枚到学校，与同学们一人一瓣地分享。多年后，同学聚会，一位同学还记得当年我带橘子与他们分享的情景。

橘子不但好吃，还全身是宝。据悉，橘皮可以煎水煮着喝，是一味很好的健脾化湿良药，药店常见中药陈皮便是橘皮晾干而成；果皮内的白色筋纱叫橘络，可以化痰；橘核可以理气、散结、止痛。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橘实小，其瓣味微醋，其皮薄而红，味辛而苦；柑大于橘，其瓣微酢，其皮稍厚而黄，味辛而甘。”同时，橘子皮放冰箱可以除异味，亦是很好的烹调佐料，炖肉时放点橘皮那清香味道让人难以忘怀。

早年在我们村里，邻居李叔喜欢用橘子皮泡白酒，泡好后的酒，倒在玻璃杯中，黄澄澄的色泽，很是好看。曾听他说过：“橘皮泡出来的酒有橘子的香味，口感好得很！”记得我就曾攒了一大捧橘皮给李叔泡酒。

橘子瓣也如石榴籽一样象征着团结一心。在薄纱般的橘络包裹下，橘瓣们紧紧地挨着，你挨着我，我挨着它，宛如八九十来个亲兄弟互相搂抱在一起，形成紧密圆实的强大合力。

中学毕业后，去了南方打工，在拿到人生第一笔工资后，我买了几斤又大又红的橘子大快朵颐，彻底解了馋。在回家过年时，我也像当年父亲一样，买了一大包橘子带回来，分送给左邻右舍。犹记当年他们给我家送桃子、柿子、枣等自家种植的水果时的情景。

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在橘子上市的时节家家都会买上几斤给孩子们吃，也是家中的常备水果。于是，孩童间的游戏也随着橘子的充盈而衍生出来。参与游戏的伙伴们，把各自从家里带来的橘子拿出来，放在一起玩猜橘瓣游戏。猜准橘瓣数的吃橘子，猜不准的不吃。伙伴们兴趣盎然，积极参与，有的吃得肚子饱，有的吃不着。不过大家还是很遵守游戏规则，为猜橘瓣的游戏开心半天。

“株株当暑绿，颗颗入秋黄。”“最忆黄柑三百颗，洞庭一夕起秋风。”“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许多文人墨客也对橘子情有独钟，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文赋。

在城乡日益富裕的今天，各个品种的橘子成为家家户户果盘的“常客”。而我，在诸多水果中还是喜欢火红的橘子，不仅喜欢它酸酸甜甜的味道和浓郁的香味，还喜欢它靓丽火红的颜色装点着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