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

一

六千年前，你手持火把

把涣水点亮，开始聚居

开始刀耕火种

开始烧制灰陶、红陶、三足鼎

开始泅水过河，在左岸栽种稻黍

在右岸圈养猎物

在河里洗涤眼睛

在花前谈情说爱

在这之前的许多许多年，

一万年或十万年，可能是亿万年

这块土地上

有清风明月，有宇宙星辰

还有高山流水、草木森林

很多动物在此逐鹿生存

有一头大象倒在了河里，它的

牙齿一直沉睡

如今，躺在淮北博物馆内

无声无语

没有人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三千年前，一群被迁徙过来亡国之人

建了一个小小的古宿国

在柏山建起梧台、点将台

发号施令，训练兵马

两千年前，这里开始了又一轮繁华

刘邦斩蛇，汉兴汉衰

曹操横槊赋诗，三国鼎立

一曲肝肠断魂

《广陵散》跟着嵇康一同埋进墓葬

嵇山呢？它只能

孤零零守在浍河边

遥想嵇康柳下炼铁

把谗言练成火红的铁汁水

二

九月，我在花香深处遇到了你

一条奔腾的河流

我们只能千年一遇

我不知道你为何总是弯曲着

行走

可能是怕惊扰了两岸的千年古刹

苍苍古树，还有古人凄惨难舍的别离

多少年了，古城汉墓在风雨中哭泣

泪水削去矮了古堆

草木枯枯荣荣

河水涨涨落落

只是，无人能

揭去嵌进神龙眼里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