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劲

磕磕绊绊、气喘吁吁的我，终于爬到小仙洞门口，连自己都赞叹。因为，我的双膝半月板老化，且痛疼难耐，医生告诫不要大量运动，尤其不能登山。然而，小仙洞的魅力，无法抗拒。感恩仙洞，感谢我的文友。

据《淮北市杜集区志》记载：“小仙洞，又称秘霞洞，位于东山路西侧，相山东麓，市爆破研究所西北半山腰。洞阔方圆十五米，内有神龛、丹灶、药井，洞门西侧石壁上有佛雕，洞外有两米长的水池，供饮水。清光绪《凤阳府志》曾作记载，相传为仙人王子晋修炼处。”其实，清康熙年间的《宿州志》里，关于小仙洞的记载，没有说“秘霞洞”一词，估计是后人加之。我理解：在一个神秘的云蒸霞蔚的山上，幻化出一座仙洞，即为“秘霞洞”。2012年12月，被安徽省命名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并在村民开山时新发现的“溶洞”南100米处勒石告知。然而，许多人误认为“溶洞”就是“小仙洞”，那就谬之千里了！

记得，我曾在淮师大的北山上，拜谒泰山奶奶庙原址，读过一块倒碑，上面赫然记载着：康熙五十二年，江南凤阳郡，谒此后北上小仙洞，赞曰：“天地吾知，无不昭临。”意思指，登临小仙洞后，感觉到天高地阔，心旷神怡。

我仔细仰望着爬满绿藤的洞口，思绪万千。它位于悬崖峭壁间的熔岩断裂带，洞口座北朝南，呈椭圆形，上宽下窄，最下端窄到一人侧身用力挤，才能挤进洞内。他们先于我进洞了，在洞内肆意拍照、讨论着。我把双肩包卸下，和水杯一块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双手抓住两侧的岩石，从洞口的缝隙处侧身而进。洞口高于地面约一米多，脚下是不规则岩石，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这时主要得靠臂力，把自己挤进洞内。胆小和没有勇气的人，进不了仙洞的。人的好奇心，会增加无穷的力量。我无需文友的帮忙，独自挤进了洞。洞的两侧扶手处，都被探险者摩擦得油光发亮。无意中，我发现右手处的岩石上，刻着两朵比大人手掌要大一圈的莲花，靠洞口里面的一朵稍微大一点。

莲花，曾是古往今来文人笔下高歌咏叹的对象，歌颂它坚贞的品格，和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洁人格。“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北宋文人周敦颐《爱莲说》中的名句，我崇尚之。莲花刻此，表明仙人王子晋隐居避世，品质高洁。

进洞后，发觉比外面昏暗许多，顿了顿后才发现，对面的石壁上被掘成供奉神佛的小阁子，是一座神龛，高一米多，宽六十公分，厚度有五十公分。神龛正中摆放一尊菩萨，两侧有其他罗汉，不分座次地排列着；两座香炉，布满香灰和没有燃尽的佛香。再朝右侧的高处望，是洞中洞，洞口有近两米高，没有梯子很难上去。我打开手机里的手电，朝里面照了一下，阴森森的，看不到底。这时，同游者手游喊道：“你们看，这岩壁上有佛像！”我转身看见洞口的右侧石壁上，被雕琢成一个小神龛，里面刻有七座佛像，神龛的两侧各有一个神仙把门，中间的大佛正襟危坐，个个栩栩有声，只可惜面部被砸坏了，看不到他们的表情。我双手合十，求佛祖宽恕俗人的无知。

举头望顶，望见高高的洞顶有明亮的天窗，虽然阳光射不进了，但是两个天眼似神的眼睛，注视着苍生万物。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明心见性，宇宙不二。要感恩造物主，乃鬼斧神工。同游者国方兄说：“洞内有石刻的文字记载，我们找找吧！”我们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打开手机照明，但是始终没有寻到石刻的文字。同游的女画家豹斑说：“洞外的石壁上有文字记载，但它是现代人魏思孝的手迹，没有什么研究价值。”我说：“留点遗憾吧，下次再来寻。”

我抬头眺望洞外，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远处美丽的相城尽收眼底。近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山下栉比鳞次的高楼，在夕阳的映照下，形成一幅美轮美奂的油画。豹斑脱口赞道：“从这里看上去，我们的城市比一帧西洋油画还美哪！”我不懂西洋油画，反正我觉得养眼，便掏出手机连拍数张，把美好定格永恒。

从洞里出来，沿着石阶而下，发现石阶旁边有几幅岩画，很像汉化石。我仔细端详，有仙鹤、小鸟、乌龟等图案，不知道是何时、何人雕琢而成。在岩画的尽头有一眼两米见方的石井，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供饮水用。由是观之，过去这里确实有“仙人”居住和生活过。

再回首，望一眼即将离开的小仙洞，忽然想起宋代“岩居僧”赵师秀诗云：“开扉在石层，近日少人登一鸟过寒木，数花摇翠藤。茗煎冰下水，香炷佛前灯。吾亦逃名者，何因似此僧。”品味甘苦，冷暖自知。僧人的生活清苦而孤寂，俗人是体会不到的。

下山的路上，我们发现：在一块很大的平整的岩石缝隙间，竟然生长着一棵硕大的杏树。树干黝黑且沧桑，弯弯曲曲的树桠伸向四周，翠绿的杏叶下藏着青涩的杏子，似娇滴滴的深闺，羞于见人。忽然间，国方兄在树下的大石板上发现一处石刻，是一个“云”字，隶书体，长宽有五十公分，没有落款，由于风雨的侵蚀，已经有点残缺不全了。由此推断，它已经年代久远了。

刚从秘霞洞回来，又发现“云”字，所以，我突然闪念“云蒸霞蔚”一词，真的与小仙洞有关联？是天意，还是自然地造化，我不得而知，留给后来人考证吧！

不过当我回头望一眼小仙洞所在的山头时，确实看到晚霞尽燃，云雾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