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9月30日

第A08版:

情为何物(小戏曲 )

编剧:周文韬

时 间 2022年的七夕佳节下午。

地 点 情为何物咖啡厅的雅间。

人 物 文慧,周晋的未婚妻,25岁。

周晋,文慧的未婚夫,26岁。

【周晋手捧鲜艳的玫瑰,优雅地品尝着咖啡,

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他缓缓站起身来

面向观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比了个

剪刀手。

周 晋 (对观众神秘道)耶。今天是七夕佳节,牛郎

织女相会的好日子,我这牛郎已经就位了,

哈哈,就等着我的织女了,而且啊,今天我有

两件事跟她要说,可是双喜临门啊,各位要

帮我加油打气,祝福我的爱情开花散叶,到

时候有一个算一个,我啊,请大家伙儿吃饭,

一个都不能少啊,哈哈哈哈哈……

(唱)人逢喜事精神爽,

前程似锦亮堂堂。

七夕佳节喜洋洋,

郎情妹意心里装。

咖啡香醇摆桌上,

好事成双心头藏。

一会跟她在餐桌上,

告知美事这两桩。

欢乐时光来分享,

尽情共叙好时光。

【周晋开始对着手机屏幕梳理头发。

【文慧迈着忐忑的步伐缓缓上场,走到包间

门前,几次想伸手敲门又都缩了回去,半晌,

这才鼓足勇气敲响了包间的房门。

周 晋 嘿嘿,来啦。

【周晋又是梳理了几下头发,这才快步走上

前,打开了房门。

周 晋 (将手中的玫瑰奉上)七夕快乐,愿我们比翼

双飞,白头到老。

【文慧一怔,明显有些慌乱,心不在焉地接过

花。

文 慧 (淡淡道)咱们都坐吧。

周 晋 (有些诧异)咦?奇怪,文慧啊,你怎么显得

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

说呗,没关系的。(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道)

你放心,哪怕天塌下来,有周某人帮你扛着

呢。

【周晋起身倒上了一杯咖啡递给文慧,文慧

接过来放在桌上,还是一言不发。

周 晋 巧了,今天啊,趁着这七夕佳节,我也有两件

大喜事要跟你讲呢,这第一呢……

文 慧 (打断他)要去西藏对吗?

【文慧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口。

周 晋 咦?你咋知道的啊?难道咱真的是心有灵

犀?

【文慧没搭理他,又默默地抿了一口咖啡。

文 慧 这咖啡太苦了,今天我怕是没兴趣喝下去了

吧……

周 晋 (陪着笑)怎么会?这可是你平时最爱喝的

啊,我最了解你的……

文 慧 (冷冷地打断他)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事?

周 晋 (明显有点泄气)我……

文 慧 (有些不耐烦)算了,我先说吧,关于婚礼的

事,我希望我们能再慎重考虑一下。

周 晋 什么意思?

文 慧 我是说彩礼的问题。

周 晋 彩礼?哈哈,咱们两家不是早就谈好了的

吗?

【周晋端起杯抿了一口咖啡。

文 慧 是谈好了,可现在我要再加十万……

【周晋一口咖啡差点呛死。

周 晋 今天是七夕节,可不是愚人节,文慧啊,你老

是这么爱开玩笑,我就喜欢你这点。

文 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这也是我家人的

意思。

【周晋呆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文 慧 你是不舍得钱?还是觉得这是个赔本的买

卖,我就根本不值这个价?

周 晋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文 慧 我现在仅仅是通知你,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听清楚了吗?

周 晋 (怒道)你把感情当什么?菜市场买猪肉吗?

文 慧 随你怎么想……

周 晋 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文 慧 周晋,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周 晋 什么?

文 慧 你去西藏这么大的决定,都不事先跟我商量

一下的吗?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把我当成

什么?

周 晋 我觉得我们俩心有灵犀,你肯定站在我这

边,还需要商量吗?

文 慧 (怒道)你觉得,你觉得,什么都是你觉得,我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这大男子主义就

是改不了了,对吗?

周 晋 (缓缓地道)文慧,我们俩从小青梅竹马两小

无猜,我周晋又是个直肠子,能有什么弯弯

绕?(伸出手抓住文慧的双手)文慧,我爱你,

别这样好吗?我是爱你的,请不要伤害我好吗?

【文慧冷冷地甩开周晋的双手,继续沉默不

语。

周 晋 文慧,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绝对不相信你

会是那种金钱至上的拜金女,这绝不可能。

你看看这里,就在这个包间,就在这张桌子

上,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跟你表白心意的,多

么美好的回忆啊,现在你竟然连这些都忘记

了吗?

文 慧 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可管不着。

周 晋 难道……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文 慧 其实,这事情也好办,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肯定能做到的事。

周 晋 (一拍胸脯)你放心,莫说是一件事,就是千

件万件,我周某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爱你。

文 慧 此话当真?

周 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千真万确。

文 慧 那好,只要你肯放弃支援西藏,安心选择单

位安排的出国深造的机会,那就当我刚才什

么也没说,我们从此恩恩爱爱,此生无憾。

【周晋斟满了一杯咖啡,细细品味了起来。

周 晋 (坚定地道)对不起,文慧,这件事……我办

不到。

文 慧 (急道)为什么?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

心了?

周 晋 因为这是男儿的誓言。

文 慧 什么?

周 晋 (叹了口气)在我很小的时候,去西藏旅游,

发生过一次意外,差点摔下山崖。

文 慧 (点点头)我听你讲过。

周 晋 那次可真是千钧一发,幸亏一个叫洛桑的小

伙子伸手抓住了我,把我硬生生拽了上来,

他救了我的命。

文 慧 那……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选择去西藏,

是打算报恩吗?

周 晋 可以这么说吧,自从被救了以后,这份来自

雪域高原的情谊,我是没齿难忘啊。正巧,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洛桑大哥的弟弟在同一

专业,他告诉我在他的家乡,特别需要像我

们这样专业的人才,高原上的农业科学化生

产管理以及产业结构创新都迫在眉睫,他一

直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去家乡干一番大事业,

让乡亲们都发家致富,这也是洛桑大哥的心

愿啊!去年冬天,天降暴雪,洛桑大哥为了

抢救乡亲们的牲畜,不幸从山崖上摔了下

去,当时雪下得太大,没人发现他,等大家找

到他的时候……

文 慧 啊?怎么样?

周 晋 (哽咽道)等到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死死

地把牲畜抱在身上,牲畜安然无恙,可是他

自己……已经太迟太迟了,四肢都已经坏死,

只能截肢了。

文 慧 天呐……

周 晋 是啊,一年前,当我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一般

的噩耗,整个人都傻了,那天我一个人喝了

好多酒,经过了一夜的思考,就已经打定了

主意,为了我的洛桑大哥,为了高原上的乡

亲们,我要报恩。

文 慧 原来是这样,(羞愧道)周晋你是个重情重义

的男子汉,对不起……

(唱)听君这一席话醍醐灌顶,

敲醒我梦中人彩彻区明。

多年来俺们俩心心相印,

今日里更对你仰慕倾心。

周 晋 (唱)我对你这份深情天地可鉴,

多年来都把彼此爱在心间。

心里话统统告知不留遗憾,

为了你上天入地我也心甘。

男子汉重情重义龙威虎胆,

誓言如泰山柱石声威震天。

想当年救命之恩牢记心坎,

怀揣着满腔热情攻坚克难。

下决心支援边疆踏实肯干,

不干出一番大事岂能心安?

我要做义薄云天男人风范,

援边疆大志在胸涌起波澜。

文 慧 (站起来)周晋,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周 晋 (笑道)不,有句话你说对了,是我太大男子

主义,没有及时跟你沟通,也是思前想后,怕

你担心,这才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讲出来,本

打算今天七夕佳节郑重地告知你,可是……

没想到什么都瞒不住你啊,你能理解真的太

好了。

文 慧 傻瓜,我们是一辈子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我

都永远站在你那边。

【周晋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就连文慧也忍

俊不禁了。

文 慧 另外……我决定了……

周 晋 啥?

文 慧 等两年后,我也毕业了,我打算去雪域高原,

咱们一起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我有

信心,更有决心。

周 晋 (一把抓住文慧的手)真的?

文 慧 (学着周晋先前的样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文慧举起咖啡杯,周晋也拿了起来,两人郑

重地碰了个杯,将各自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周 晋 (唱)豪情壮志仰天笑,

欲与天公试比高。

二人誓言心头绕,

东临碣石起波涛。

文 慧 (唱)志存高远趁年少,

熊熊斗志在燃烧。

今日里一诺千金值得骄傲,

为信念燃我青春要争分毫。

周 晋 (唱)此番真意知多少,

一诺千金我自豪。

【周晋深情地拉起文慧的手。

(接唱)名花解语真明媚,

如沐春风不觉晓。

文 慧 (唱)天若有情天不老,

不惧风雨路迢迢。

一路相伴尽欢笑,

春风十里映眉梢。

【两人相视而笑。

周 晋 还记得我给你写的第一首情诗吗?

文 慧 嗯嗯,是金朝元好问所作的《摸鱼儿·雁丘

词》。

周 晋 (朗声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

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

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

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文 慧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

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

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

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周 晋 (唱)比翼鸟相伴一生长长久久,

文 慧 (唱)连理枝相依相爱荡荡悠悠。

周 晋 (唱)并蒂莲花开两朵天地同寿,

文 慧 (唱)问世间情为何物……

合 唱 (接唱)君子好逑。

【唱罢,二人深情相拥。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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