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中华
揣一份虔诚,我来寻你。
你在皖南山水间,用一条并不宽阔的河水,默默泅渡一生的苦恋。
回望,还是盛唐的明月。那一夜,谁在河畔且行且吟?柔软的风,挟带着河中的雾气,打湿了诗人,也打湿了诗人的灵魂。散落的诗稿,化成一地落英,从此在时光中飘荡沉浮。
转身已过千年,诗人的脚印里,早已生长出一片片蒲苇。如今,我在阳光下只能听到一些拔节的声音。只有河水依旧,重复着昨天的一些细节。
一条河不会无端揣度一个人的情思,铅华散尽,留下的才是献给诗人真正的风景。
我终于明白,只有读懂一条河,才能读懂那些在河水中漂流了千年的诗句。
杏花村
无论杏花是否绽放成一种风景,来此,都要喝上一杯杏花酒,不为酒的绵柔与醇厚,只为品味牵挂千年的心境。
那位千古诗人,手握命运的柄杖,脚踏寂寞走来,轻捻胡须,三两句便道出一个时节的哀痛。断魂路上,从此有了可以吟诵的情思。
悲,在释怀后才能卸下沉重;喜,在酣畅中更能点燃情绪。无论微醺还是沉醉,都是情性的一种表达。牧童一指,杏花村头,从此有了一帧永恒的背影。
如今,黄公酒垆犹在。一坛老酒,发酵千年,静静等候一群的陌生子孙前来开宴。
其实,杏花无论绽放与否,诗人来过,花香与酒香,都是古村最为醉人的人间烟火。
古井
与大地连心,才会有不竭的甘泉。千年了,你依然用一泓如初的清澈,守护着对一个古老村落的承诺。
千年的坚守,你的身后,尾随着无数传说,如井壁上那些已经钙化了的青苔,留下数不清的斑点。酒,要有杏花陪衬,更需清泉的催化。你用澄澈,默默成就了谁的一世英名?
委身于大地,没有人能看清你的深度,如同没有人能看透古村杏花绽放时的娇艳与隐情。
千年时光,你固守初心,在最低处,默默仰视尘世,静观醉与不醉落下的悲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