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芳

前几天，去村部广场的超市里买东西，回来途经一户人家，老两口正在门前忙碌，收拾刚割回来的艾蒿，把一根一根的艾叶从艾草枝条上撸下来，摊在门前、院子里晾晒。

一阵阵艾叶的清香飘得半个村庄都是，淡淡的，有一种神奇的草药香。我不禁止步，和他们攀谈起来。原来老两口闲着没事，在自家房前屋后，开荒的几分地里都种上了艾草，农历五月，艾草长得高大挺拔，收割回来，摘下艾叶晒干，做成艾绒、艾条，专门给中药店供货，这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呢！闻着艾草的香味，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喜欢艾草那股神奇的特殊香味，因为它具有驱蚊虫的功效，提神醒脑，还可以做艾灸，泡艾草浴，做成美食——青团；端午节在门前挂艾草，一用于祛除邪恶，二用于赶走蚊虫。总之，艾草的全身都是宝！突然特别羡慕那两位每天生活在艾草丛中，忙忙碌碌种、收艾草的老人，那种被草药香包围着的生活，神秘又神圣，一下子把我拉回到童年的时光里：

记得小时候，母亲也在我家房前屋后种上了艾草，主要目的是驱蚊虫，那时也没有蚊香之类的，夏夜蛙鸣，夜长燥热难眠，蚊虫叮咬，母亲的艾草正好派上用场，拿几枝晒干的艾草，在火盆里点燃了，冒出的浓烟弥漫，正好达到了蚊香驱蚊的效果。使我们安睡到天亮！艾蒿具有特殊的馨香，勤劳能干的母亲用艾草做成枕头，还有安眠助睡解乏的功效。艾蒿叶熬汁，然后兑水沐浴，可以清除身上长的小红疙瘩。此外还可以驱蚊蝇、灭菌消毒，预防疾病。艾蒿还用于针灸术的“灸”， “灸”就是拿艾草点燃之后去熏、烫穴位。用艾蒿泡脚有很多保健功效。因为它有着治病的功能，特别是在端午节这天乘着露水采到后，药效最好。

艾蒿还是一种食用植物，在中国南方传统食品中，有一种糍粑就是用艾草作为主要原料做成的。即用清明前后鲜嫩的艾草和糯米粉按一比二的比例和在一起，包上花生、芝麻及白糖、咸蛋黄等馅料，再将之蒸熟即可，有的地方称之为青团。人们在冬季和春季采摘鲜嫩的艾草叶子和芽，作蔬菜食用。艾草可以做成“艾叶茶”、“艾叶汤”、“艾叶粥”、艾蒿馍馍、艾蒿糍粑糕、艾蒿肉丸等，以增强人体对疾病的抵抗能力。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每至端午节之际，人们把插艾和菖蒲作为重要内容之一。家家都洒扫庭院，以菖蒲、艾条插于门楣，悬于堂中以防蚊虫，“避邪驱鬼”。并用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制成花环、佩饰，美丽芬芳，妇人争相佩戴，用以驱瘴。秆枯后的株体泡水熏蒸以达消毒止痒，产妇多用艾水洗澡或熏蒸。

想当年，我们村有两个年轻的后生，怀揣着梦想去县城跟一位老中医学医术，希望找到一条谋生的门路。其中的一人怕吃苦，坚持不下来，学了几个月就中途放弃打工去了；而另一人坚持不懈，苦学数年，跟着老师学医术，自己研读《本草纲目》，每每回村，见着啥草都说是药材，能治啥啥病，简直学成了痴迷的“傻子”，被村里人当作笑话传说着。后来学成回村，开了一家小诊所，望闻问切，会针灸，会熬药，配药膏，倒也解了不少附近村庄村民的燃眉之急，看个感冒发烧、皮炎过敏之类的小病不在话下。他农闲时喜欢采点中草药，自制草药包，尤其推崇艾草，说艾草全身都是宝贝，对其药性如数家珍：

艾草全草入药，有温经、去湿、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安胎、抗过敏等作用。历代医籍记载为“止血要药”，又是妇科常用药之一，治虚寒性的妇科疾患尤佳，艾草性味苦、辛、温，入脾、肝、肾。《本草纲目》记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纯阳之性、通十二经、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亦常用于针灸。故又被称为“医草”，台湾正流行的“药草浴”，大多就是选用艾草。关于艾叶的性能，《本草》载：“艾叶能灸百病。”《本草从新》说：“艾叶苦辛，生温，熟热，纯阳之性，能回垂绝之阳，通十二经，走三阴，理气血，逐寒湿，暖子宫……以之灸火，能透诸经而除百病。”说明用艾叶作施灸材料，有通经活络、祛除阴寒、消肿散结、回阳救逆等作用。现代实验研究证明，艾叶具有抗菌及抗病毒作用；平喘、镇咳及祛痰作用；止血及抗凝血作用；镇静及抗过敏作用；护肝利胆作用等。

所以，我对艾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当途经山野，或者村民家的房前屋后，看见主人种植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艾草，都会倍感亲切和神奇，也倍感中华中医药学的博大精深。如果有来世，我愿意选择学习中医药学，种植艾草，并潜心研究艾草的神奇妙用。又至端午节，又到了门前插艾草，收割艾草，做艾绒、艾条的最佳时节，我愿意做一株对他人及社会有用的艾草，甘愿粉身碎骨，燃化为灰烬，为人们解除病痛也在所不惜，成就一株“艾草”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