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政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全球华人普天同庆的中秋节到了。中秋节是我们民族的传统节日，它关联着我们的民族情感，也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胎记。为了满足民生的节庆活动、休闲娱乐等精神和生活的需求，2008年国家把它列为法定假日。祖祖辈辈生活在大运河两岸的百姓，中秋节来临大约是在河边赏明月、吃月饼，家庭团聚团聚……生活在运河边上的大诗人白居易就留下了“三五夜中新月色，一千里外故人思”的佳美诗句。今天中秋节这样传统的节日该如何过？在社会急剧变革的现代社会，如何过节，如何突出传统节庆文化意蕴，亦摆在我们国人面前。

我想从三个方面谈一谈我对节庆文化的理解：一、“节”庆的文化符号意义；二、节庆活动（以中秋节为例）；三、节庆文化精神。

当今在西方节庆文化大举入侵，商业文化浪潮的剧烈冲击下，民族传统节日越来越出现边缘化的趋向，传统的节日内涵越来越淡，对传统节庆文化的理解、挖掘越来越少。以至于一些青年人认为过节就是吃点喝点，把节庆当成“美食节”，我们民族文化的生日——节庆正在丢失。

一、关于“节”庆文化的符号意义

节日是怎么回事？先看说文解字 ，“节”这个词从哪里来？它传达出来什么意蕴？“节庆”它是如何组成的？这里都很有道道。“节”的原义，是指竹子长叶分叉的那个地方。竹节的“节”当是本义，节日的节已是引申意。人生须臾，转眼就是百年。先人深感时光的流逝，伟大的先哲孔子曾慨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先人为了摆脱混沌空濛，用一种清醒的时间感来把握对此认知的序列理念，就想到用植物竹子来比喻过日子。平常的日子如竹筒，有人打比方说，‘竹筒滑溜溜的，一晃就过去了。而节即竹节部分，不愿让所有日子都‘滑’掉，我们要抓住一些特殊的日子，精心过，好好过，不一样过。”（见翁敏华：《今天我们为什么还要过传统节日》）总之，让它火红起来，这就是节庆。“‘节’正是岁时的分节，把岁时的渐变分成像竹节一样的间距。”（见乌丙安著《中国民俗学》）好在传统节庆中，有七个节日“月日同数”，正月正，二月二，三月三，五月五，六月六，七月七，九月九。读起来非常有韵律感，同时也有视觉美感。再如中秋节，它又不一样了，表现为“月内取中”：正月十五，上元节，即元宵节；七月十五，中元节；八月十五，中秋节；下元节，十月十五。一方面便于记忆和掌握，另外也体现了我国先民追求和谐对称的审美观念。一年365天，分春夏秋冬四季，十二个月中季季有节日。先人派定的这些节日，很有讲究，很有科学道理，同时和西方节庆大不一样。西方的节庆如感恩节、圣诞节、万圣节或是情人节，往往是与历史和人事相关，而中华民族传统节庆，往往是人和天在一起商量定下来的，也就是它关乎自然，关乎人事，关乎生命。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这是一首二十四节气的儿歌，每每看到这四句歌词，耳边似乎还有清脆的童声。一是岁时节日，它是按季节气候排定，二十四节气，比如清明，冬至。二是以月之朔望为节，东汉科学家张衡曾在《灵宪》一书中写道：“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意思是指月亮受日光的反射而发光的，太阳从不同角度照射到月球上，当月球背向太阳看不见时，就是农历初一，称为“朔”;当月球被太阳照射转向地球时，就是农历十五，称为望。中秋节正当秋分，太阳几乎是直射到月亮朝向地球的一面，所以月亮看起来显得又圆又亮，所以满月的元宵节和中秋节，也特别招致国人喜爱和重视。中秋月升起时，月亮在东，太阳在西，遥遥相望，故称为“望”，三五明月满，美满吉祥。三是月和日奇数重叠排列。如正月正（大年），五月五（端午节），七月七（七夕节），九月九（重阳）这些为大节，另外还有一些小节，如二月二（龙抬头），六月六（晒衣节）等，这些节可过可不过。所以称为“不拘小节”。所以节日之节字，确实传达出了节日日期之为时光之“关节”和“调节”时序的深切意蕴。节气不饶人，老百姓好说这句话。节气倒个过，更不得了。“气节”引申意义，关乎到我们国人对民族的情怀，“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华夏儿女更应当重名节，讲骨气，敢抛头颅，洒热血，敢于担当。

关于节物。我们的传统节日还非常强调“节物”，比如：梅花是新年的节物，桃花是清明的节物，石榴花是端午的节物，桂花属于中秋的节物，菊花属于重阳的节物。古代诗人节日诗篇，无不对节物作描写歌颂之。另一种节物则体现在餐桌上，新年的饺子（北方）、年糕（南方），元宵的汤圆，清明节的青团，端午的粽子，七夕节的巧果，中秋节的月饼，九月九的重阳糕，凡此等等，也说明了我们民俗文化就是饮食文化。民以食为天，我们也被称为饮食男女。中秋夜，除了品尝月饼以外，还有一种节物叫“芋艿”，主要在我国东南沿海流传。传说明朝期间，倭寇侵犯东南沿海，戚继光带兵抗击，在中秋节时，被倭寇偷袭，围在山上，戚继光带领士兵靠挖野芋艿煮食，抗击倭寇，最后突围成功。后来为了纪念遇难的士兵，戚继光给它取名叫“遇难”。从此以后，东南沿海的人民在欢度中秋时都要吃糖芋艿，意思是在全家团聚时不要忘掉国家和民族的危难。而遇难这个名字也就慢慢衍化成现在的“芋艿”了。

二、中秋节庆活动

农历八月十五，是我国传统的中秋佳节，是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并将农历每季中的每个月的十五日，分别称为“孟”“仲”“季”，八月十五日正当秋季正中，故称中秋，也称仲秋。俗以中秋月为团圆的象征，并有亲人团聚之俗，所以又把中秋节叫做“团圆节”。

《礼记》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秋夕祭月是和春天祭日相对的。夕月就是祭月亮，可见早在春秋时代，帝王就已开始祭月、拜月了。以后贵族官吏和文人学士也相继仿效，逐步传到民间。汉代赏月习俗已形成，汉武帝建造“俯月台”用以赏月。唐朝初年，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唐书·太宗记》记载有“八月十五中秋节”。宋朝中秋节赏月、玩月的习俗炽盛。上自天子，下至文人墨客、黎民百姓，对月酌酒，咏月赋诗。人们对北宋苏东坡著名词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几近能诵，爱不释手。

相传月亮中有宫殿，有奔月的嫦娥，有伐桂的吴刚，有金蝉和捣药的玉兔。嫦娥奔月的故事几乎人人皆知。汉代《淮南子·览冥州》记载，后羿向西王母求得不死之药，被其妻嫦娥偷吞，成仙奔月。“月到中秋分外明”，“十二度圆皆好看，其中圆极是中秋”。中秋节之夜拜月，赏月，玩月，也叫祭月、供月、礼月等。中秋赏月早已成为民众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中秋节吃月饼，取其团圆之意。月饼是中秋节祭拜月亮时最主要的物品，祭月后，月饼由全家分食。由于月饼象征团圆，人们把月饼称为“团圆饼”。苏东坡诗云：“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宋代的月饼已有荷叶、金花等花色名目。元朝末年，“鞑子”横行，中土人家家住一个鞑子，人们就在月饼中藏着“八月十五杀鞑子”的纸条，相约在中秋节起义反抗鞑子。后来纸条被红绿丝代替。明清以来，月饼用料、风味、花色品种丰富多彩。形成不同的风格，如京式月饼、苏式月饼等。

大运河通济渠沿岸许多家庭大多做月饼、蒸糖包，亲友往来赠送月饼、活鸡或烧鸡、果品等。中秋之夜将月饼、熟食如鸡、果品摆在案上，焚香放炮，拜过月后，全家欢聚，共饮团圆酒赏月。

三、节庆文化精神

1.关乎自然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我们先人充分发挥他们在生活中、劳动中的智慧，把节日调节均衡有序。农忙时节就少一点，农闲节就多一点,好秋收冬藏。中秋过后，重阳节，冬至，小年，大年，排得满满的。这种行事体现到关乎对自然的亲近。顺时而动。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都是在诠释人应当顺应自然，但又不被动依赖，适应自然，又能有所作为。在人类发展进程中，人地的关系曾经经历人靠天（人为自然奴役）、人胜天（自然界的主宰，改造自然）、人顺天（人与自然界是朋友，人是自然界物种之一，依赖自然规律，天人合一）的三个阶段。科学家认为，现在人与自然界是失衡的，其原因是人往往把自己看成为宇宙主宰，万物的灵长，而现在最不把自己当成动物的一员。所以在过往一段时间竟干蠢事，要征服自然，向大自然开战，造成水土流失，山洪频发，海面下沉，冰山消融，环境污染，生物灭绝之患。过去岁月中我们一度喊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的口号，在所谓“人定胜天”的口号下，干尽了荒唐事。（例子 : 小麦亩产十一万多斤曾登上过报纸头版。）人作为高级动物，也天然受地理自然环境气候所影响。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诗经记载并用优美诗的语言歌颂之）。再以鼻子为例：非洲黑人鼻子特宽大，靠赤道炎热是为了把热量及时交换出去，甚至包括东南亚地区居民。欧洲人鼻子一是长，一是前端带钩，是因为北欧纬度高，气候冷，要把冷空气预热一下，否则进入肺部不舒服，带点钩可以阻挡过量冷空气进入。四川人矮，东北人高，皆因为与地理纬度影响有关系。所以人必然按照自然节律生活、劳动、生育。传统的节日设置考虑到日月星辰，四季转换。民俗学者翁敏华先生就此作了很好的排序：一月一，元旦，一年中第一个冉冉升起旭日；三月三，上巳节，蛇开始活跃了，让我们亲近春水；四月初五，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我们去祭祀祖先，去远足踏青，享受春天；五月初五，毒虫百脚需要我们好好对付，我们就插艾条，喝雄黄酒；七月七是为星星设立的节日，中秋节是为月亮设的节日；九月九是重阳，是为老人设立的节日，我们登山去，享受秋天的斑斓和绚丽，享受人生接近高迈之年的老成与良知。这些节日关乎山的，水的，春的，夏的，太阳的，月亮的，星星的，也有农事的（如元宵节闹元宵实为“闹春耕”），都与自然密切相关。体现了中国人“天人合一”的理念，这个天指的是上天、大自然。华夏民族太重视天，重视天象，重视天意！我们在北京首都，很多人要去一下天坛公园、地坛公园，有人还要去一下月坛公园。顾名思义，天坛是皇帝用来祭天的，称天朝，自称天子，天的儿子；地坛是皇帝用来祭地的，祭土地神，祈求地母显灵，五谷丰登；月坛是皇帝用来祭拜月神的，现在仍有月坛公园，在北京西城南礼土路旁。原名夕月坛，是北京五名坛之一，建于明嘉靖（1530年）时期。明清皇帝祭月神，造土台，方四丈，高四尺，坛面以白色琉璃铺砌，白色象征月亮皎洁。四周至各色花草，及松柏，喻“花好月圆人长寿”之意。历史上曾遭日寇劫掠。北京市政府现在已把月坛公园修葺一新，扩造，月广场，醉月林，静月轩，畅月坪，疏月庭，这些建筑名字都特别雅致，体现月文化的精华。北京还有先农坛、社稷坛，这些都关乎自然，关乎我们先人对大自然的亲近，对大自然的敬畏，我们惊讶时也往往会叫“我的天哪！”

我们的传统节日体现出人与大自然和睦相处、水乳交融的关系，中秋月夜，月光皎洁，丹桂飘香，金风送爽，人们品尝上天赐予我们的各色水果，和自己制作的团圆饼，吟唱着对自然对上天对月神的歌，不烧火，不吃肉，让心灵走向恬静。我们应当感谢上苍，感谢自然的馈赠。

2.关于人事

我们正在建设和谐社会，正因为社会不和谐，我们才大力提倡和谐。所谓“和谐”，是指人与人、人与万物、人与生存环境之间都不相碰撞、不相摩擦、不相冲突，都能合乎宇宙规律的生存、相处、运行的融洽关系与状态。当下，城市化发展迅猛，社会发展急剧转型，经济快速发展。再加上政治改革相对滞后，社会分配不均，财富不均，诚信缺失，社会公信力下降，道德滑坡。国外敌对势力总是企图遏制快速发展的中国，更加剧了动荡和不安定。整个社会有病了，人际关系冷漠无情处处可见，一些邻里老死不相往来。家庭，社会的细胞。“家”，一个最甜蜜温馨的字眼。然而一些父子之间，母子之间，夫妻之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却近在咫尺人隔远。这种可怕的冷漠助推了社会不良风气，阻隔了精神文明的发展。国民的冷漠疏离加剧了社会转型期的混乱不安和痛苦。有专家说，传统节日，历来就是国人和谐人事的有效时间节点，国人相互沟通的有效的平台，我很赞成。

在孔夫子时代，人们过年过节时，就是“乡人傩 ，一国皆若狂”，举国狂欢，真正起到凝聚人心的作用。社会的急剧转型冲击了当今社会结构、人际交往的脉脉含情关系。传统节日到来，那些礼仪的，虽是象征性的，但却很微细而不乏温情的节日活动，会给原来匆忙而又功利的，平淡而又无趣的生活增加温馨和亮色。试想一下，当一轮明月镶嵌在夜空中，清辉撒满庭院，丹桂飘香，玉露生津。你和你的家人围坐在一起，端上月饼、水果，打开桂花酒瓶，在其乐融融中，你还会有烦恼吗？当你和你的家人相互祝福，相互拥抱，不仅仅是和子女，也要和父母相拥；夫妻更要拥抱，你才会真正享受到“体贴”的含义。必须是身体肢体的接触，心灵与心灵的碰撞。明月高挂天穹，往往给人以丰富的想象，这时也许你会诗心荡漾，青天把酒，想到阴晴圆缺，悲欢离合，感物伤怀，思念故土，眷恋亲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我们对月举杯，缅怀先人，思念故土、亲人，面对花好月圆，我们能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和中华民族的认同感，感悟了生活的韵味和自然的情致。静则能思，思则能安。这时，一个古老而又永恒的议题又会钻出来：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你为什么投身在这一家而不是别家？你为什么要娶这个人或者嫁这个人而不是别人？你为什么和这些人一起上一所学校？你为什么会与他分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你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个城市这个社区？今天你为什么会走进这个欢乐的聚会？凡此等等。人生旅途有许多带一点神秘色彩的机遇，国人把它归结为缘：血缘，姻缘，地缘，业缘，同窗缘，等等。我们要广结善缘，我们住在这个社区内，邻居就是家人，不要只是眷念远方的亲戚，对每天见面的邻居却很生疏，乘坐一个电梯，多年叫不出邻居名字，相互不打招呼，低头看手机，以掩饰尴尬。应该以住宅的远近来付出关怀，而非以过去的老标准——亲情的亲疏来看。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们要落地生根，要认同这块土地，认同我的公寓。这些居住在一起的人就是我的亲人，广交善缘就是先要随缘。佛教里为啥叫如来佛，如如来也，如如而去，这就叫真如（宇宙的真实本质）。“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万人一食”，在中秋，试想，谁有这么大的凝聚力、向心力。是传统节日的魅力无边。

记得2008年春节，十万多人挤在广州火车站广场，想起来都感到后怕，南北几千里，站在火车里二三个通宵，也要在除夕赶到家，围着火炉一家吃一顿饺子，吃一顿团圆饭，放上一串鞭炮，这究竟为什么？来到中国的外国人总不理解，春节为什么要几千万人大迁徙，这是为什么？其实这就是节日民俗文化的一次大释放，一次忠孝伦理骨肉团圆的倾情表达。一次民族情，家庭情感聚合汤汁丰富的盛宴，一次中庸和谐的中国人心理的精神升华！一年四季，虽周而复始，但月月有节。过节时，互相带着节物，聊一聊，聚一聚，长辈与晚辈之间，夫妻妯娌之间，也许平时有多少争吵怄气，磕磕绊绊的事，由于走动了，亦是情感的最好表达，买一束花，说几句好话软话，马上雨后天晴，释然了。节日的老者是最开心的，尽情含饴享受子孙成群之乐，子孙恭恭敬敬为长辈敬酒，夹菜也增加了孝悌之情。所以传统节日恰恰是调节情感、社会、家庭的重要节点。

3.关乎生命

现代社会竞争压力大，生活节奏太快，物质过剩，消费过度，享受主义，末世情怀等等，造成了一些人的心理疾患，抑郁，狂躁，焦虑，幸福指数低。大家还记得那个过去了的时代的荒谬。我们经历过消闲都不准谈的年代。休闲不是福，不是财富，而是罪恶，是奢侈品。咱们运河名城淮北，也是煤城淮北，曾一度为了创煤炭高产甚至喊出：“活着干，死了算，地球转一圈，我转一圈半”。当时报刊宣传的口号也是：“轻伤下火线”。职工生病，单位有时不准报病假，不让休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命关天。马克思主义的真谛是把人看作最宝贵的，“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恰恰最关怀人，关怀人的解放。百姓感情的干枯、疏离，生活的单调乏味绝对不是马克思主义。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论及生命，谈到这个“闲”字，说文解字云，“闲”本意是栅栏，是指养马养牛的圈。闲，“栏也，从门，中有木。”后引申为安闲，静闲。什么是“闲”，大学问家钱钟书说得好：“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假如你心里很快活，不是因为洗澡水很温暖，不是因为这朵花很漂亮，而是你心无挂碍，轻松的灵魂使你专注欣赏美的感觉。”传统节日给你提供的就是要有这种“闲”。静闲，安闲，流露真性情的“闲”。大诗人李白来安徽写得最好的一首诗之一《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这个闲已达到物我两忘，人与自然交融之境，就如中秋之月透过门隙照在大地上，如此闲静悠远。中国文人雅士善于休闲。如陶渊明、苏东坡、李白、王维、李笠翁、林语堂都是“快乐天才”。他们寄情山水，善于养性。世事沧桑，文明在进步，我们的淮北大老爷们在节假日有些人还是狂吃烂饮，仿佛胃不是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喝，喝死装睡着”，我在矿山讲学，一个矿区干部在劝酒时我亲耳听到的，太豪爽了。在市井我们还听到有人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吃到肚子才是真的！”这句话，凡此等等。中国人经历太多的兵荒马乱，太多饥灾之年，饿怕了，有饥饿恐惧感。现在还是多半一见面“你吃了吗？”一些人过节还是满足于口腹之欲。在现代社会过节我们要对“闲”真正理解其涵义。“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矣。”“一个人举物把一个手抬起来，另一个手必须放下来，这样才能取得平衡。”“车子需要保养，器官老化需要修复”。这些道理大家都懂，但往往熟视无睹。一些人在单位是工作狂，不停加班加点，节假日不休息，以过去的标准视为榜样。人生无常，生命有限。超负荷运转，生命透支，有的便倒下了。现代医学找到了节点，所有亚健康慢性病的根源就是慢性伤害的累积。这句话很令我震撼，不知大家以为然否。作为过来人，一度不把自己身体当作自己的，不断透支生命。长期伏案，腰椎肩盘突出。现在感悟到了，那明月，清风，古人，今人，都是宇宙间匆忙的过客，要关爱别人，关爱子女，关爱父母，关爱兄妹，关爱学生，关爱朋友，同时也要关爱自己，关爱自己的身体，爱自己生动存在过的身体。“爱我们自己”。我们不要经常批评和责备自己，不要用不当的食物、烈酒和坏情绪虐待我们的身体。我们过去因营养不足造成健康不良，今天营养过剩，也会促成很多疾病。我们要少吃多动，要发呆，要冥想，从过去的事情中解脱出来。我们爱自己，而且要不断肯定赞美自己。爱别人，也爱自己并且赞同自己，就会创造一个安全的空间。信任、价值和承认将在你的头脑里协同起来，在你的生活会创造更多友爱的人际关系，引来更好的工作动力。

过去中秋节在我们运河两岸还有一个奇怪的习俗叫“摸秋”，这一天晚上，无论男女，自己或者和亲友一起，诸如到别人地里偷个果，摘个石榴什么的，谁也不会介意。

中秋佳节到来，我也希望大家生活、工作都有个好兆头。我们善解天意，善解人意。在节日里我们温暖自己，温暖家人。在丹桂飘香、明月皎洁的这个当下的节日，送上我所有最美的祝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