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6月30日

第A12版:

端午的月儿

王 恒

端午节前的一个夜晚,我随意走在相山公园的林荫路上,只见一弯月儿挂在空中,朦朦胧胧的。新月牙儿不时被云彩遮蔽,星儿稀稀疏疏的,似点点华灯,忽明忽暗。在这一片清辉下,我不禁对月静思。

望着弯弯的月儿,童年的端午节又降临于我的心间。我的老家在广袤的淮北平原的一个偏僻的小乡村,自幼在此长大、工作。小时候,每到端午的时候,母亲便早早地安排我采几根艾草,在端午节那天清早插在门楣上。这儿有“端午不插艾,死了变成老鳖盖”的说法。小孩子们老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糖糕。

这天,母亲会早早地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再烫上一盆面,准备中午炸糖糕。农历五月初五左右,正是小麦收获入仓的时候,为了庆祝丰收,家家户户在这一天要吃糖糕喜迎丰收。母亲包好了糖糕,这时我便派上了用场——烧锅。火大了,容易糊、发黑、变硬;火小了,容易起鼓、冒泡、流糖。我总能应付自如。在炸的过程中,母亲用筷子、漏勺适时翻动糖糕,使每一个糖糕都受热均匀,直至炸熟炸透,表皮黄色为止,方可捞出。糖糕圆圆的,色泽金黄,表皮脆嫩,内层软乎乎的。用白糖做馅,黏黏的,甜香适口,深受人们的喜爱。炸好后,要先给长辈送一碗,因为奶奶还要敬神,然后小孩子才能吃。

望着弯弯的月儿,我的思绪又飞到了2013年的端午节来。那年的端午节是在新疆和田皮山度过的。这天,指挥部准备了丰盛的大餐,每人两个大粽子,举杯共饮,其乐融融。皮山县多晴少雨,终年干旱。晚上,明月如清辉般洒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皎洁温柔。漫步县委大院,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照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影儿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徜徉其间,不禁吟起老杜的“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这首诗来!

去年的端午节是在马尼拉度过的,我早早地上街买了两个粽子,留着当天吃。晚上,来到房东杨先生的楼顶,上面种满了各色热带花卉,在月光下摇曳生姿,微风中浸漫着花的淡香。“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这是苏轼的诗句,说的是扫花影。没有月光,何来花影,实际上是在扫月光。皓月当空,映照大地,能扫得开吗?月光如水,洒满乾坤,能扫得尽吗?这哪里是扫月,分明是在扫无法尘封的往事,是在扫刻骨铭心的恩怨,是在扫牵肠挂肚的情愁!

重重叠叠上瑶台,月儿自照花自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的还在未来。以豁达超然的胸怀,去看待过去的得失成败;以淡定从容的心境,去迎接春去秋来。终有一天,我悄悄地走,如同我悄悄地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2020-06-30 王 恒 1 1 淮北日报 content_49946.html 1 3 端午的月儿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