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震
暑假,带二宝回我的故乡阜阳。一大早七点左右,喊他起床,“回老家!”睡眼朦胧中的二宝,呼隆一下就醒了,穿衣、吃饭,一气呵成。
坐上火车,二宝说,这是回你的老家吗?我说,是的。一路上,看着车窗外远处的楼房、树木、农田、村庄,二宝问,你的老家是不是这个样子?我说是的。他问,你的老家还有谁?我说,有二爷爷二奶奶、有三爷爷三奶奶。他问,二爷爷三爷爷是我爷爷的弟弟吗?我说是的。下了火车后,在去往老家的公交车上,关于我的老家,二宝问这问那,我一一给他回答。
到村庄公交小站下车后,我三婶老早在路口等着我们,几年没见面,二宝亲热地奔向三奶奶,祖孙俩抱在一起……亲情,是骨子里固有的!
盛夏的村庄田野生机盎然,村前村后一派草木葳蕤。玉米、大豆、芝麻等农作物,像着色浓郁的水墨画,装点着乡村的风情。
那两天,二宝在乡下,开心着呢。
在院子里喂喂鸡,喂喂鸭,问这问那,对啥都好奇。这是吊瓜,这是长豆角,这是西葫芦,这是花生……在三婶家的菜园里,看着各式各样绿油油的蔬菜,二宝一一问着各种蔬菜的名字和它们的生长时间。
三婶说,“你看这菜种得多好,等你们回去时,我给你们摘些辣椒、茄子、豆角啥的带回去。”我说,不用,我们那超市啥都能买到。“超市卖的菜哪有我种的新鲜?这是全绿色未打药的,还是自家种的菜吃着香!”三婶不依。
“在爸爸小的时候,家门口及村子里都是土路,阴天下雨泥泞不堪,鞋子、身上都是泥巴,只有晴天后,才能换干净的衣服。”家乡是一个承载亲情与回忆的地方,走在干净整洁的水泥路面的村路上,我与二宝说着过去。尽管那时候条件艰苦,每条村路都刻印着孩子们快乐成长的足迹。在每一个上学放学的日子,在每一年的寒暑假里,我们往复走过,留下一路的嬉闹欢笑。
“肖宜郴,今天晚上想吃啥菜?三奶奶给你做。”每次饭前,三婶都问二宝想吃啥饭、啥菜。三婶家养了十几只鸡,刚去那天中午已经杀了一只公鸡了,晚饭前她要再杀只母鸡炖汤,我看正是下蛋的鸡,心中不忍,从三婶手中夺过又放回鸡舍里。
傍晚,在故乡院子内明亮的灯光下,一家人围着小饭桌,吃着自家菜园内种的清淡小菜,说着笑着村内外的趣事。
晚饭后,在洒满月光的院子里闲坐,空气中充盈着乡村特有的气息。这个季节,不是农忙时节,是乡下最闲适的时候。亲人们坐在一起,在亮起的暖色光晕里,沐浴着习习的凉风,听各种虫儿鸣奏夜晚交响乐,感受平凡而简单的岁月静好。
正是这种“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温馨,让我们感受了盛世中华的岁月静好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好了,二婶三婶,带的东西够多的了,回头下车拎不动了。”临回去时,二婶三婶将她们家的土鸡蛋,晒的干菜,新摘的新鲜蔬菜啥的装好弄好让我们带着,已经满满一大袋了,她们却还要再装,恨不得将所有的菜都给我们带着。
在故乡的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在往公交车站去的路上,叔叔婶婶们拉着二宝的手送了一程又一程,依依不舍地向我们挥手道别,“明年暑假再回来玩啊!”
在火车上,二宝望着车窗外往后快速倒去的村庄、田野,默不作声。我问他,在老家的这两天开心吗?他说开心。问他明年暑假还回老家吗?他说回。
一草一木皆故乡,树高千尺不忘根。家乡是一个人的灵魂归宿和心中永远的牵挂。因我父母和我生活在一起,自2012年爷爷去世以后,我很少回老家,每年过年前夕,老家两个叔叔两个婶子都电话询问我们可回家过年,我总以“忙”为推辞,放下电话,关于老家的故事便在脑海中氤氲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