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乡镇（街道）、村（居）志的再认识
乡镇村志作为县志的延伸和补充，更接近底层，更接地气。新中国40余年的修志实践，第一轮修志鲜有乡镇（街道）、村志，只在第二轮修志时才初露端倪，但为数不多。第二轮修志行将结束时，2015年5月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推出了中国名镇志文化工程，翌年又推出中国名村志文化工程。作为一项国家级文化工程，中国名镇名村志文化工程是以《中国名镇志丛书》《中国名村志丛书》编纂为龙头，计划从2015年至2020年编纂出版700部质量高、影响大、社会效益好的名镇志、名村志。2016年5月，以《周庄镇志》《第一关镇志》等为代表的《中国名镇志丛书》11本，首批面向社会公开发行。2017年12月，全国首批27部名村志出版，淮北市相山区《黄里村志》名列其中，成为安徽唯一入选的村志。经过6年多的编纂实践，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又于2022年1月26日推出《中国名镇志文化工程实施方案（2022年修订）》及《中国名村志文化工程实施方案（2022年修订）》。
据民政部最新统计数据，截至2021年末，全国有38741个乡镇、8773个街道、61.50万个行政村落（180多万个自然村）、11.30万个居委会。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在其《乡土中国》中说: 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这些乡镇村落是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见证，是镌刻着人类智慧光芒的“活化石”。其延绵传承的农耕文明当载入方志大系序列，在中国方志大体系中占有一席之位，给广大的乡镇村落留下一笔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留乡音、传乡情，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自信。
名镇名村志的编纂乃政府推动行为，是行政督导下的镇村志修编。然而对于为数70多万个普通乡镇村落志的纂修，各级各地政府也应作出长远的规划，它是方志事业一个较长时期的任务，这些为数宏富的普通乡镇村落都是中国重要的历史文化遗存。
这样，我们姑且就有了“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和“普通名镇名村”的两个概念。其区别在于，“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系国家建设部、国家文物局联合主导的、以民居建筑遗产为主要评价标准的名录，从2003年至2018年先后审批命名7批次312个名镇、487个名村。为明确评价标准，国家建设部、国家文物局将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定义为：“保存文物特别丰富、历史建筑集中成片、保留着传统格局和历史风貌等的镇和村”。其间，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推出的名镇名村志文化工程，亦以此为编纂要求之一；而“普通镇村”，则是“名镇名村”概念以外的、占据了数量上绝对多数的乡镇村落。
名镇名村、普通乡镇村落都是中国历史文脉所在地，其延绵传承的乡土文化乃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母体，是凝聚在各地整体文化中并通过农民体现出来最精微的思想基础，是各地整体文化不断汲取营养的最主要精神支柱、思想源泉和基本观念，对此，更应予以系统挖掘、记录与展演，以此填补各地的历史史脉之阙如。
在中国的历史进程中，乡镇、村落的人类活动占据了主体地位，这是由中国国土的99%为农村、有着7000年的农耕文明史以及占据人口为绝大多数的农民所决定的。历史地看，数以几十万计的普通乡镇村落是个庞大的农耕文明之集合，这些大量的普通乡镇村落是根植于乡土的中国传统文化的DNA。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在中国区位结构中这些普通乡镇村落占据了绝对的数值，还因为这些普通乡镇村落的生活模式和乡村文化传统以更深的层次代表了中国的历史传统。中国传统文化之浩瀚博深，几无例外的都源自乡村、民间而后才走向城市，而走向城市的传统文化无论其怎样的创新和变异，其根仍然深植在乡镇村落，其宗于今不变。
当下乡镇、村落近10亿计农民为主体的现状说明，中国是世界最大的农耕文明国家。改革开放后，1982—1986年，2004—2021年，连续多年的每年年初中央发出的“第一件文件”就是关乎“三农”的文件，足见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历来对农村问题的重视。在中国9.6亿公顷的版图中，当前全国城镇土地总面积943.10万公顷面积，更大面积的是广袤的乡野。土地是人民生存的命脉，通过对土地现状认识的重要意义在于，使全体国民都意识到粮食安全是“国之大者”，以期唤起全国民众对18亿亩耕地红线守护的意识。
为助力乡村的振兴，2022年3月31日，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印发《关于在全国地方志系统开展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活动的通知》，要求“挖掘历史智慧，记录时代征程，讲述中国故事，赓续中华文脉，展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独特魅力，为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提供历史借鉴和智力支持。”此时，乡村文化振兴的提出，对于乡村振兴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
目前中国农村乡镇有约6亿常住农民，包括在城市打工、经商的3亿农民，总约9亿人（不包括已经成为“城中村”而转入城市户口的农民）。是这个群体给14亿中国人的生存提供了必不可缺的资源。广袤的乡村不只是“乡愁”的寄托之所，必然和继续是我们的“根据地”，是唯一能退守的“大后方”。环顾全球，面对当今的生存状况，各国都愈来愈重视起生态环境的质量，而全球的真正生态也还是在农村的旷野，农村是绿水青山的盘卧地。横观世界，现代资本主义文明的最大弊端就在于，为攫取和维持所谓的文明，人类付出的代价过于巨大，以致当代世界各国均已十分迫切地感觉到，保护地球、保护资源、保护生态、保护生命、保护人类已成为刻不容缓的当务之要。
在中国，从改革开放以后乡村的巨大变化可使人们看到，不改革就不会出现农村的大发展。同时，透过全国乡村的巨大变化，让人们看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具有的广阔前景和潜在的未来。而新时期农村要脱贫致富且持之恒久的防止返贫，继之实现乡村振兴，难免有不少问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些，都值得我们方志工作者的深入探索、认真研究。
历史使然，中国乡镇村落大多古老，这是其固有的特性。然而察当代全国乡镇村落的现状，历经40多年改革开放后高歌猛进的现代化、城市化进程，许多镇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量的镇村在城市开发建设中销声匿迹，摇身蜕变为“城中镇村”，一切都发生了质变，到最后只落下一个地理名词。以村落为例，2000年时中国自然村总数尚有363万个，可到了2010年就骤减为271万个，10年内减少了92万个，显示着村落快速消亡的势头迅猛。而继2010年之后，许多村落还在加速消亡中，这种现状颇令人忧心忡忡。传统村落的巨量消失，不仅是厚重且灿烂多样的历史文脉、乡居建筑、农耕时代的物质见证遭遇损毁，大量从属于乡村的风俗文化也将被一起带走。从乡村历史文化的资料信息来源上说，当世80多岁以上的老人对新中国成立前后的土地改革，以及互助组、合作化、“大跃进”、人民公社、改革开放初期等历史尚能记忆，如果这一批老人去世后，主要靠田野调查、口碑资料编纂的镇村的历史文献则将面临历史断层。有鉴于这种状况，普通乡镇村落志尤其巨量村志的编纂，更是带有亟待挖掘和抢救性的工作，已为当今国家方志事业刻不容缓的当务之要。
因之，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当前各级各地政府应责无旁贷的通过对普通乡镇村落志的整体编修，并予以系统挖掘、记载和展演中国的乡土文化，藉此以完善中国地方志之大体系。
按此考量，中国地方志之大成不只是对名镇名村志的纂修，仅数百个名镇名村志远不能涵盖和反映中国农耕历史的全貌。不妨设想，中国如果没有数以数百万计各族各地根性古老乡镇村落的存在，中华历史文化的灿烂就会黯然失色。而中国地方志大系倘缺少了普通乡镇村落志之集成，也将成为方志事业上的重大缺憾。名镇名村志工程的推出，其旨不外乎为以后全面铺开普通镇村志的纂修起先导作用，全国乡镇村落志的普修整修，与中国地方志长远规划的宗旨并行不悖。
二、乡镇村志系列的趋成
从旧方志到新编方志共同承当的集地情、民情、国情之大成的使命上说，仅只政府三级综合性志书尚不能全貌展现中国悠久的历史。完备的方志体系，中国方志应对各级各行业、专业志、各类杂志包括镇村志兼容并蓄，留有一席之位。时至今日应当清楚地认识到，通过乡镇村志整编可填补县（区、旗）志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资料无法传世的空白。
盛世修志，志载盛世。改革开放后，随着广大农民物质生活水平极大提高，也激发了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尤其是对与农民生活贴近的传统文化、地方文化的需求。当前农村的深刻变革，使得广大农民深切感受到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为乡镇村志提供了丰富详实的可记史实，激发了农民修志的愿望。因此，修志事业向乡村纵深腹地发展便成为必然。
改革开放以来突飞猛进的变化，最直接、最宏量地体现在乡镇村落的变化上，如实地记载这个历史时期乡镇村落的发展进程，弥补乡镇村落文化在主流文化中地位的空缺，正是当前乡镇村志普修的要旨所在。如果说将中国名镇名村志文化工程视为普通乡镇村志纂修的“点”，那么普修乡镇村志工程则为“面”，由点到面，是普修乡镇村志工程的必由之路，也是其形成方志大系之分支的必然。
2015年8月25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5—2020年）》中指出：“重视军事、武警及其他各类专业志鉴、民族地区地方志、乡镇村志和地方史编纂工作……指导有条件的乡镇（街道）、村（社区）做好志书编纂工作”，虽然只是原则性的要求，但拉开了全国性乡镇村志编修的帷幕。经过近些年各地各级政府、社会各界及一些乡镇村落自身的共同努力，目前，全国已编纂出近3000部镇村志，尽管与70多万乡镇村志相去甚远，但毕竟有了可喜的开端。2021年1月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指出：“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依然在农村，最广泛最深厚的基础依然在农村”“保护传统村落、传统民居和历史文化名村名镇。加大农村地区文化遗产遗迹保护力度”。这就意味着，乡村振兴，文化是不能缺席的。
至于大量普通乡镇村志的整体修编，从一级政府综合类志书所应收录的内容看，譬如一级县（区、旗）志，纵向包容了各乡镇村落的宏观史料，横向包容了所辖的各行业、专业志的宏观史料。这就给人以昭示，整体的修志顺序应把控“一盘棋”，通盘掌控，因此存在着孰先孰后、科学依序的问题。是先修各级政府综合类志书，还是先修各级行业、专业、部门、街道、乡镇、村（居）以及其他杂类志？结论显而易见。
2021年10月上海市地方志理论研讨会上，安徽淮北市的王建设提交的《中国方志大系及其学科之构建》一文中指出：完整的方志大体系构架，应呈正“金字塔”状。塔顶为国家一统志；塔中腹为各省、市、县（区）综合类志以及港澳台诸志；塔基为各乡镇、街道、村（居）构成的乡土志，包括各级横向的行业、专业及其他杂类志。除常规性的编修省、市、县（区、旗）三级综合类志以外，当前及今后应尽快对塔基所包涵的这些乡镇村落等志类进行纂修，以期铸成方志大系的根基。
依循这个论析，可以得出先普修村居志、再普修乡镇志，后修县（区、旗）志等综合类志这样的思路。其编纂的宏观循序为：先有大量的村（居）志以为乡镇志的资料基础，再有大量的乡镇（街道）志以为县（区、旗）志的资料基础。这样，县（区、旗）志等综合类志就可获得大量的第一手资料，编纂起来游刃有余，整个综合类志系列的编纂，由下至上走向科学循序之路。
三、乡镇村志一般意义的纂修述要
经过全国两轮的大规模修志实践，当前方志学界一致认为：乡镇（街道）、行政村（居）志是省、市、县（区、旗）志的延伸和补充。其“延伸”，应是自全国的县（区、旗）向下延至最基层政权的乡镇（街道）、行政村（居）乃至自然村的层面；其“补充”，应是补省、市、县（区、旗）志之缺，尤以县（区、旗）志为要。
这样就给了乡镇村志一个定位。省、市、县（区、旗）志编纂一般注重宏观、综述、大而全；乡镇村志编纂上则应偏重微观、具体、小而灵；应各自站对自己的位置。这是就一般的乡镇村志编纂而言。
首先，谈乡镇村志的编纂，首当其冲需辨析的是篇目问题。修志之道，门目标题为首要。就全国70多万行将编纂的乡镇（街道）、行政村（居）志，无疑是当下国家方志事业中最为宏大的工程。如欲达各乡镇（街道）、行政村（居）志之间互免雷同、各彰其特之目的，篇目框架上突出时代特色、地方特色乃编修上的重要考量。
查阅旧志，以村志为例，村志篇目的设计与排序，古人讲究：一地志、二民志、三官志、四政志、五事志、六文志、七物志、八杂志，依照当时的文化环境及水平看，有其合理之处，有些地方值得我们研究和借鉴。而依循当代社会之特点，按照新编方志的体例，镇村志篇目排序一般应为：自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人物等版块，再细划为自然、建置、人口宗族、农副业、工商业、党政、教育、卫生、文化、美丽农村、人民生活、民风民俗、人物等内容。
作为新编镇村志，其体例架构一是如何借鉴县志的问题。如有的村志篇目选择大编体，即按自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立篇，照搬县志大编体去设置。但一个镇村地域没有县大，人口没有县多，记述内容没有县广，故镇村志应从本地的地情出发，由自己的内容决定自己的形式，只可借鉴县志框架机构，不可生搬硬套；二是如何在篇目上体现本镇村的特色。乡镇村志要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其特有的生态、资源、乡土文化包括近些年发展起来的农家游乐、乡村民宿等，皆为城市所缺乏。欲突出本镇村的特色，就得要在架构篇名上体现出来，让人一看篇目就晓知是这个镇村，而非他镇村。突出地方特色，亦可采用升格或专记的办法，将特质的事物凸立起来，特色和亮点的内容可集中记述，浓墨重彩。
二轮修志以来各地已经编纂出不少镇村志，从当今业已面世的许多镇村志篇目上看，一是失之过简，当详不详。如有的村志缺项严重，或缺地理环境，或缺历史起源断代而书、或缺社会生活，或缺人物，甚至或缺凡例或概述或大事记或附录等等；另一是失之过繁，当略未略。有村志篇目特细，事无巨细，万般诸事皆收囊中，其篇目排列起来不啻一部县志。
近年编纂出版的村镇志，也不乏上乘之作。如2019年7月24日，杭州市萧山区凤凰村《凤凰村志》全书分上下册，总计231万字，插图1700多幅，表格778幅，专志18编、76章、240多节、500多条目。其中，篇幅最大的是姓氏编（408页），占全志版面篇幅（1366页）的29.9%，并配以一户一幅全家照，一户手写一句最想说的话。凤凰村的这本村志创造了两个全国第一，即目前全国篇幅最大的村志和全国首部掌上村志。该志的资料性、著述性和原创性，值得后来者很好地学习和借鉴。
其次，在资料的取舍上，一般省、市、县（区、旗）三级综合类志多收录宏观史料，鲜有微观史料，而乡镇（街道）、村志则可收录大量的微观、具体、细节资料，不同层级志书记述各有侧重、互为补充。县(区、旗)志记述地域范围内自然和社会、历史与现状等，于乡镇村志的记述只能概括，乡镇村落的地域范围小、事项少，因此乡镇志所记述的内容应多收录基层民众大量的生活生产活动。此外，乡镇为我国行政区划中最基层的政权单位，往往在县（区）志中被一笔带过，不能反映出各乡镇的各自特色及全貌，村志则更甚。
再次，既为微观，乡镇村志不妨采用稗史的笔法。稗史，中国古代史书分类名目之一，记录民间风俗及琐细事迹的史书，其中常夹杂一些传闻之辞。
从乡镇村志对县（区、旗）及以上综合类志之延伸和补充的角度，可读、鲜活、灵动，应是乡镇村志最可采用的笔法。同样的以资料客观、静态表达某种思想或观点，乡镇村志对一些事项的叙述大可编采民间坊里的资料，其动态、生动、鲜活、真挚，惟其如此，方可记录留存下基层民众活动的第一手资料，补充和充实县（区、旗）志之缺、之不足。这种笔法是只有乡镇村志才可具有的功能，但阅目前多数的乡镇村志少有稗史笔法的应用。安徽省砀山县2019年编纂出版的《王明集村志》，在反映“文化大革命”时期当地农民生活的贫窘状况，用了这样的生动记述，原文如下：
叙述之一：因“文化大革命”时期普遍“割资本主义尾巴”，禁止村民搞副业，村民除参加集体劳动拿“工分”外，无任何经济收入来源。村第一生产队有一位60多岁老者，挎半篮子老伴攒了几个月的家养母鸡下的鸡蛋，赶集市去卖，想以此换得一些油盐酱醋。因雨后路滑，走到一土坡不慎滑倒，身体落地前的那一瞬间，老者失声大叫：“哎哟！我的鸡蛋唻！”一大把年纪，身体为次，鸡蛋为重。
叙述之二：70年代时，村民全年4/5以上为粗粮，日常用油盐酱醋很为节俭，一年到头只在年节时才难得吃上几顿肉食，长期处在“寡油少盐”的生活状态。酒也极少喝，只在过年或有置办家业、婚丧嫁娶、邻里纠纷调解等事情时，晚上私下里弄几个小菜，邀几个当事人喝点小烧酒，那时已是很奢侈的事。村里有位村民嗜酒，酒瘾很大，经常溜户串门，窥察哪家有酒场，然后径直进去参与喝酒，当时被全村人称之为“猫鼻子”。久而久之，家家都躲避他。有天晚上一村民家有酒场，一干人刚要开喝，“猫鼻子”推门而入，端起酒杯就喝，还自解说：“哎呀！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弄得众人哭笑不得。
究其实，类似这样的农民生活状况、场景、事例，当属稗史一类，但所描述均为事实，非凭空杜撰。事例以直笔描述的方式告诉世人，当时在左倾路线影响下农村农民生活普遍窘迫、贫瘠的状况。在基于史实的基础上，摒弃了省、市、县（区）志惯常用的刻板、严肃、凝固的叙述方式，在适当处、适度地采用了鲜活灵动的笔法，体现了“动”感，令人如临其境、真实真切，读来颇有会意感。假如通过资料的综合叙述方式去“静态”的综述村民生活水平如何如何的低下、吃不起油盐酱醋、吃不起肉蛋等副食品、喝不起酒云云，则谈不上可读性，读来有种沉闷沉重感。
从次，鉴于新编乡镇村志多为首纂通志，其上限追溯事物之发端，下限可延伸至搁笔之时，因此应注意收录这几十年社会变化的新生事物，如多少年来的农民打工潮，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
曾经的中国是个以农业绝对为主的国家。由于工业产业经济的相对落后，加之国家人口众多，所以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占据90%以上。人口众多，人均可耕土地很少，尽管中国市场广阔，劳动力资源丰富，但发展不平衡也是长期难以解决的问题。对某些地区而言，地理、经济等因素的发展不尽平衡，人口众多的劳动力优势难以发挥。因此当改革开放以后很多农民从土地上走进城市，便形成了庞大的农民工队伍。
据国家统计局2022年4月29日发布的“2021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全国2021年农民工总人数为29251万人，比上年增加691万人，增长2.4%。其中，外出农民工和本地农民工人数分别为17172万人和12079万人，比上年分别增加213万人和478万人，分别增长1.3%和4.1%。这些农民工均来自全国的打工大省河南、四川、江西、安徽，以及东北地区、云南、贵州、广西等省份。有的省份有着近一半的人外出务工，走进那些农村就会发现，村落几成“空巢”，老弱妇孺占据了多数，中青年基本很少。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和家庭，没谁愿意离开家乡。
但在农民打工现象的背后是农民工的丰功伟绩。当今中国城镇的高速发展，有这些外出务工人员的辛勤付出和巨大贡献，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为国家创造了美好，应值得人们尤其是城市人的尊重，作为乡镇村志，应重笔的记载这些农民工的历史业绩。
最后，新编乡镇村志的编纂自二轮修志以来应是个新课题。除一如既往积极地反映历史发展潮流中的正面外，也应勇于反映负面。在当今农村，随着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一些陋习也有了抬头，诸如赌博、吃喝、结婚索要天价彩礼、对婚姻的轻率处理而导致家庭破裂等负面的现象，这些对农民的思想意识上都有着深深的不良影响，当通过乡镇村志大力传播今昔的优良的风尚予以抵制。
（作者单位：中共淮北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