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　王明东

第7章

大道留痕

尽管天气有些闷热，我们还是打算步行，到当年全数尽墨，三个中队沦陷为“黄牛”内应的平山口转转。

哎呀，这不是“老公路”吗？

半道上一位面孔黑里透红、草帽下露出霜染两鬓的汉子迎面走来，推的自行车上绑着根长钓竿，见有人打招呼，忙停下来。

“老公路”姓张，十多年前事迹上过《淮北日报》二版头条。

当时“老公路”可能吃苦了，一年四季忙公路抢修，严寒酷暑不畏难，小雨小雪不停工，连大年三十的饺子都是在公路施工现场吃的。

“大忙人今个咋有工夫溜出来钓鱼呢？”

“老公路”笑着解释说，他刚办了退休，只是干了一辈子公路，几天不见公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吃了饭就想上路遛遛。钓鱼是割草打兔子，顺手捎带，到路上转转散心是真。

他高兴得咧着嘴自豪地说：“俺们的科技治超，可顶用啦。过去超载车多，路被轧得惨啊。白天黑夜修，修的没有坏的多。现今翻了个过。你瞧瞧，这公路到了年限还好好的！”“老公路”指着脚下乌光油亮的道路说。

我们特别注意到，他用了个“俺”，显然把交通执法支队当成一家人。其实没有错，同是交通系统，本来不就是一家人么！

我们以茶代酒，向老一代公路人道贺，祝贺他们终于走出“年年抢修年年修，抢修何时是尽头”的阴影。在工地吃年三十饺子的故事，永远留给了历史。

告别“老公路”，采访组来到平山口卡点，第一反应是出奇的静。二十年前建的值班室平房和铺有近三十米长大钢板的磅秤，成了摆设，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忙碌。

一墙之隔，门朝公路的执法大队院里，见到提壶续水的副大队长陈飞。

我们说出心中的疑问：“不设卡拦车了，人都弄啥去了？”

“二十多人三班倒，和公安、社区干部一起忙防疫哩！”……

记忆瞬间点燃，《淮北日报》曾以《疾风知劲草 ，战“疫”践初心》为主标题，报道过二大队大队长杜明蛟抗疫典型事迹。文中说，抗疫节骨眼上，他和战友日均检查三千车辆，四千路人，在淮北疫情防控中大显身手。

一篇题为《抗击疫情，“北大门”守护人》介绍的是六大队大队长陈爱民，坚守苏皖交界的311省道，面对复杂多变的疫情，优化管控流程。还有日夜奋战在支队疫情防控“前沿指挥所”（执法科）里“最忙的人”马征凯、王晓侠，在疫情防控中指挥支队所属各执法大队设点管控，实现防控工作“步调一致，精准高效，重点突出，秩序井然”，没有一例外来输入性病例从交通执法检测点流入……

多次采访中，丁言柱等支队领导还一次次不乏自豪地谈起他们的得力干将，其中提到科技信息科科长武术，为动态检测点的选址、招标、建设工作，可谓是跑遍了淮北的每一处沟沟岔岔、条条道道。办公室主任任肄，为接待省内外众多考察交流团，曾连续几个月没“正式”休过双休。财务科科长唐韬，为筹措建设资金多次到有关部门协调，并跟踪监督资金的拨付使用情况，为科技治超工作的顺利开展提供了强有力的资金保障。科技治超之初的执法科长桂峰，为建立健全科技治超流程制度、法规，付出的心血和贡献。还说起镇守“边关”的另外几位大队长，李响、袁骁、段更远、武东山、张金水、郭绍永、单彩林、张文等。同样的职务，不一样的故事，却又一样的感人……

科技治超，告别人海战术，但服务宗旨、工作性质一直没变。为了货畅其流、人畅其行，华丽转身的治超人一直在续写新的篇章！

2022年8月末，秋意渐浓，采访组应邀跟随丁支队去曾发生聚众阻挠执法的烈山区马桥。那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离开省道转入油光发亮，舒适平坦的乡村柏油马路。绿化树像撑开的遮阳伞。路边的豆子、玉米正利用肥水和充足的阳光，抓紧长角结穗，散发着浓郁的清香。相隔五载，往日不绝于耳的炸石炮声，化作撩人的丰收谣、欢乐曲。百姓们的勤劳，使蒙尘承垢的山山水水焕发出久违的秀丽。

下了柏油马路，斗折蛇行，忽高忽低，进入当年的采石场，被白花花的票子迷住双眼的人们，对大自然逆情悖理地狂挖滥采。巍峨挺拔的山峰被劈下半个，乱石矗矗，怪石狰狞，疤痕累累的山梁下形成两三华里的大沟，虽绿水泛波，白鹅戏水，却丝毫激不起来这里人的兴致，格外冷清。路边有两间破旧的小瓦房，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布满织网。这可能是采石场往日存放炸药、工具的仓库吧，如今成为狂采滥挖的铁证。

告别令人叹息的“伤心岭”，来到马桥村头，这里有小饭店、小超市、烧饼油条摊。树阴下靠在藤椅上的光头老汉手摇蒲扇，双眼微闭，似睡非睡，陶醉在《包公铡美》唱段中，一切是那么温馨祥和。

顶面来辆装满西瓜的三轮，丁支队摇下车窗瞅瞅，指着骑三轮、留八字胡的青年：“当年的‘黄牛’改行了！”

我们很想跟“昔日之牛”聊聊，一晃眼车已开出百米……

“到我们的指挥中心看看吧，更多了解科技治超成果！”分别时，言柱建议。

指挥中心坐落在支队办公楼顶层。好似作战地图的监管电子平台，竟占了一整面墙。屏幕上黄线代表公路，星罗棋布的红灯是检测点。正在指挥中心“指挥”精准查车的人，是曾参加过老山反击战的老兵孙胜，他仍然像当年阵前执勤站哨一样，精神抖擞，紧紧盯着平台上的细微变化。

检测点检测出超载车辆，自动传到处理大队筛选。超载高于百分之十够立案处罚标准的，上传至指挥中心，进入执法支队和中交兴路后续研发的“电子围栏”。说来神奇，入围栏列为黑名单的车，只要在淮北一亩三分地露面，指挥平台立马呈现报警黄点。车在啥位置，正行进方向，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指挥中心指令就近卡点“恭候”。中心还与全国道路货运车辆公共监管与服务平台联网，随时调阅12吨以上在线北斗的货运车辆资料。内蒙古一牌号为9338*的货车，2021年6月28日超载22吨，列入“黑名单”。两月后，这辆车再次光顾。被接到指挥中心指令的卡点“盛情挽留”时，司机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拦停。卡点执勤人员告诉其两个月前超限超载的事，司机方明白过来，用手机网上办理结案事宜。

我们正准备与孙胜握手告别，以免耽误这位对越反击战老兵的工作，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挽留了我们的脚步，一场“精准查扣”大戏拉开了序幕——

“喂喂，我是信息指挥中心孙胜。”

只见一台有案在身、号牌为皖CB767*的“黑名单”车辆在指挥大屏区域附近闪烁。

“郭队长，您好！有一台蚌埠籍非现场违法车辆从蒙城县进入我市濉溪县五沟镇境内，请前往拦截。”

“收到！”

孙胜将指挥大屏切换到执法车辆监控画面。屏幕中，第七执法大队两台执法车立即启动。

“报告孙指挥！我们正在前往事发地，能不能告诉我们该车行进方向？”

“根据北斗定位显示及轨迹分析，该车正向五沟镇界沟矿方向行进。”

“收到！”

约10分钟后，指挥中心收到执法人员报告：“货运车辆皖CB767*已进入五沟镇界沟矿料厂内，该驾驶员发现我们执法车辆后锁车逃逸。”

“请锁定该车，并仔细寻找驾驶员去向。”

15分钟后，执法人员再次报告：“该车驾驶员已经找到，但仍然负隅顽抗，并联系多人干扰、阻挠执法。我们已经报警处置。”

随后，在民警的协助下，终于将该违法运输车辆押运至百善镇停车场进行后续处理。

……

同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线上”指挥+“线下”配合，精准查扣让违法车辆无处遁形。

从2018年7月26日指挥中心平台运转，到2022年9月底，通过交通信息指挥中心电子围栏报警系统，已累计精准查扣“有案底”违法车辆2839台次。

2022年9月27日上午，孙胜报告说发现有台车在五沟检测点“蹲磅”。武术、蒋行肖作出研判后，迅速联系合作单位共同解决这一问题。很快，正茂公司李建华、科大国创王先波、中交兴路杜亚维和盘天科技滑振兴等各公司领导、骨干放下手中的事从各地聚拢而来，一场“头脑风暴”在支队会议室掀起。像这样的“思维碰撞”,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一个个难题都在这样的“淬炼”中得到了解决。

“驽马十驾，功在不舍。”科技治超四年来，淮北市货运市场状况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治超工作全面进入科技化新时代，传统人力治超模式已经终结。智能化系统管理，节省百分之七十执法人力。

——超限超载违法行为大幅下降。数据显示，2020年全市货运车辆动态检测点，过卡超载率仅有0.18%。2021年超载率降到0.03%以下。2021年以来，动态检测卡点日均货车过卡总量约为3.8万余台，其中符合立案标准的超限超载车辆日均仅为3—4台，超限率为万分之一，且这一超限率水平已持续保持至今。

——运价合理回归。以主要建材水泥运输为例，相山水泥厂运往安徽淮北新型煤化工合成材料基地65公里货运运价，已由科技治超前的18.5元/吨回升到当前的29.2元/吨，涨幅达57.84%。不超载不盈利的时代已经结束。

——全市已建成由55处检测点组成的动态检测系统体系，形成对全市国省干线及重点路段道路运输车辆检测全覆盖。

——在淮北市运输的“大吨小标”“百吨王”车型多数已淘汰，新型货运车辆更新率达95%以上。

——全市道路坑槽隆起率极低，道路、桥梁完好率保持在百分之百。

——全市重点货运源头单位实现超限超载车辆“0”出场。

——淮北路面带车“黄牛”失去了灰色利益链“市场”，已经基本绝迹。

——非法改装、拼装车辆已全面杜绝。

——在淮北的货运车辆实现全部加篷覆盖。

——经营性货运车辆营运合法率达98%以上。

——货运从业人员“从业资质”合格率达98%以上。

——车载卫星定位终端在线率达98%以上。

——“不敢超”“不愿超”“不能超”等守法经营的共识已在淮北道路货运从业者中形成。

——淮北科技治超分别被评为安徽省“2019年度十大法治事件提名奖”“2019年度安徽行政执法十大事件”，被列为安徽省2020年省级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综合标准化试点项目、安徽省“城市大脑”首批应用试点项目。

——2018年—2021年，安徽省交通运输厅、安徽省交通执法监督局分别多次在淮北召开治超工作、科技执法现场会。

——2019年以来，淮北科技治超做法被列为全国交通运输局长培训班课程，韩海林局长先后四次受邀赴京为参训的全国交通运输局长培训班授课。中国道路交通运输协会分别于2020年、2022年疫情期间举办“云上交通学习周”线上直播，丁言柱支队长受邀向全国40余万人开展科技治超公益讲座。

——2021年9月29日，国务院政府职能转变和“放管服”改革简报以《安徽省淮北市积极探索“数字治超”智慧监管 有效提升交通运输行业监管效能》为题，专题刊发推广淮北治超经验。淮北科技治超做法得到国家层面的认可。

花香蝶自来。全国各地到淮北探秘科技治超的队伍纷至沓来。到2022年9月，已经来了589批次。除了来自周边省份，还有北疆黑河畔、南海椰林边、黄河尽头、戈壁边缘城市的客人。假如没有飘忽不定、来去无踪的新冠病毒，参观考察的会翻上几倍呢。

我们还是听听客人们微信留言吧，涉及隐私，不便打听或说出他们的真实名字。

“两天时间非常短暂，却让我深深地爱上这座小城。爱的不仅仅是有山有水，不是江南胜似江南的小巧玲珑之美，更爱她的进取精神。路越曲折，风景越美。科技治超，花开满园。等着我，爱将延续。淮北，我会再来！”——花开一朵

“六十万打败了八十万，淮海战役创造了世界近代战争史上的奇迹。公路治超，同样是一场战役。淮北利用科技，再次创造奇迹。它给全国带来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无论怎样估量，都不为过。应为创造奇迹的淮北治超人，点一个大大的赞！”——路遥知马

“淮北交通执法支队是一支知难而进，勇于探索的群体。像《亮剑》中的李云龙，不论顺境逆境主动出击，永远在冲锋的路上。科技治超，大功告成，他们没有陶醉在掌声、鲜花丛中，继续前行。只有不停步，才能走得更远！”——大道致简

“淮北市的科技治超经验，值得我们学习，更应该尽快向全国推广。它的不凡除了改变了延续二十载大兵团作战模式，节省数以万计的人力，还纯洁了队伍。远程结案，互不见面。增强了自律，消除了邪念 。”——思远

……

有几条微信来自淮北治超的亲密合作单位，科大国创、正茂科技、中交兴路和盘天科技，引起我们格外关注：

“科大国创虽实力强大，但以往都是卖方市场。我们做出的软件，客户用就买，不用不买。和淮北共同探讨研发科技治超，彻底颠覆我们的观念。客户的需求和思路才真正是引领我们前进方向”——老马识途

“正茂科技公司是国内最早研发公路磅秤的，产品‘待在闺中人未识’，是淮北人的远见卓识，解决检测称重、异常行驶等众多难题，不断提升完善，检测点成为治超大杀器，才使正茂广为人识，产品走向大市场。淮北交通人是全国科技治超的大功臣，更是正茂公司的第一功臣！”——知无不言

“中交兴路公司作为中国领先的物流科技和服务平台企业，是12吨以上重载货车唯一的国家级监管平台。淮北科技治超为交通大数据使用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大浪淘沙

盘天科技是平板式动态汽车衡的开创者，在动态称重传感技术、算法等方面具有较深积累。淮北市在全国率先创立了治超非现场执法体系，为全国治超树立了标杆，也为我们注入了信心。——吉星高兆

还有许多充满激情和哲理的精彩赠言，言简为当，篇幅所限，只能惋惜地留给下一次机会了……

第8章

历史告诉未来

走近淮北交通执法支队，二十多次往返采访，感受最深的是支队上上下下有种乡村暴风雨前抢收的紧迫感。

4年前，科技治超摸索阶段之初，盲人瞎马，无路可寻。

“恁几个还有几年就回家逗孙子了。全国治超别无良策，咱折腾个啥哩，安安稳稳过日子吧！”说这话的人也是出于同志间的关心爱戴，并无恶意。

“当初子衿，如今悄然一翁。”而丁言柱看重的就是人生之秋。班子的老伙计李桂方、张德宝、王克怀年龄虽和他上下差岁把两岁，也都是奔六的人了。年轻时总觉得来日方长，过了五十，突然发现路的尽头已近在眼前。

丁言柱对几位搭档说出掏心窝的话：“要不几年，咱们要告老还乡，可交通执法支队不能告老，交通运输事业还得大发展哩。人生苦短，该干的事情太多太多。一时的懈怠或大意，本来能干成的事没干，等再想干时，时间已不给自己留机会了。咱不能犯糊涂啊。”

几位尤其感到，党的十九大以来，党中央领导英明，风清气正，举国上下万马奔腾，各条战线处在千载难逢的发展期。“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交班也得交一个有发展前途的班，叫党组织放心、职工欢心的班呀！

从科技治超检测点建成，到破解遮牌，设立黑名单电子围栏，再到远程办理及“八大组合拳”一连串的动作，哪一仗取胜后，都顾不上喘口气，擦干汗水、泪水，立马发起新的战役。他们几年来，何曾有过八小时内外、工作日和节假日之分？只有月亮星星知道，他们为治超工作奉献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副支队长王克怀患脑瘤，搁别人也许早就撂挑子不上班了，他却马不卸鞍，人不离战场，干劲不减反增。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科技成果需要法律法规的保驾护航。

科技化治超是一条可行的治超方向，但各地交通部门也存在对科技治超有没有法律依据的疑虑。

2019年，安徽省市场监管局根据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标准化法》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要求，批准同意淮北市标准化行政主管部门制定本行政区域的地方标准。获悉这一消息后，韩海林率先提出制定交通非现场执法及智能监管、取证地方标准的构想。

经前期准备、研究论证、专家审查，淮北交通运输局于2020年3月5日，在全国率先制定发布了《交通非现场执法规范》《交通非现场执法动态检测卡点建设规范》《货运车辆遮挡号牌识别技术规范》《货运车辆北斗定位车载终端在线状态自动检测技术规范》四项地方标准，确立了非现场执法方式的合规性。这一系列地方标准是新《标准化法》修订后，地市级政府首次正式获得地方标准发布授权，淮北市第一次制定发布的“1号”地方标准。

2022年5月30日，又通过淮北市市场监管局发布《淮北市交通运输监管协同云平台技术规范》《交通运输智能监管数据库技术规范》《营运车辆违法行为智能取证技术规范》《运输企业违法行为智能取证技术规范》《非法营运车辆智能取证技术规范》《交通运输违章自助处理规范》六项地方标准。

交通运输部科学研究院高级工程师秦涛对这些法规逐字逐句研究，感慨万千，赞赏有加：“地方标准是行业创新，有利于促进交通执法工作的标准化和精准化，对于推进全国交通运输智能监管标准化建设、规范化发展具有重要示范作用……”

至此，短短的4度秋，淮北交通执法支队攻坚克难，探索出以“8大科技系统、3大应用平台、4大运行机制、1套执法流程”为支撑，精准化、常态化治超全新模式。

我们惊喜地发现数字凑在一起，竟是“8341”。“御林军8341”，为保卫党中央、毛主席立下赫赫战功，青史永存。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答案是前者。

2018年以来，淮北交通执法支队在全市国省干线公路设立55处动态检测卡点，建成了8大科技系统，破解了车辆遮挡牌照“无法识别”、后续处理“无抓手”等困扰治超非现场执法的12类“卡脖子”难题。这8大系统包括：超限超载车辆动态检测系统、遮牌车辆北斗技术自动识别系统、遮牌车辆外貌特征自动识别系统、“黑名单”在案违法车辆自动报警系统、“北斗”通讯终端在线自动检测系统、案件处理系统、复议案件审议处置系统、源头数据监管系统等。

为确保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执法支队在全省率先搭建治超一体化执法平台。平台既全面融入省级治超管理平台，也主动对接“全国货运车辆监管与服务平台”。3个平台实现无缝对接、互联互通和信息交换，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治超软件应用集成体系，整合了治超信息资源，真正实现治超“一盘棋”。

为了保障科技治超长效实施，淮北交通执法人积极调整原有执法模式，内炼自身外拓协作，建立了“源头—路面”执法监管协作、“现场—非现场”执法联动协作、“交通—公安”执法科技协作、“本地—周边”执法区域协作等四大协作机制。以构建“本地—周边”执法区域协作机制为例。远立、言柱等人主动赴江苏徐州，山东枣庄，河南商丘、焦作，安徽宿州、亳州等9地市对接联动治超工作。于2018年10月，牵头举办了由国家交通运输部和安徽省交通运输厅领导参与、指导的苏鲁豫皖四省九市首届区域治超协作会议。会上签署了跨区域联动治超合作框架协议。协议明确：建立区域治超协调机制、治超联席会议机制、联动治超工作机制、抄告后续处理机制。目前，各成员单位及时互通信息，协作机制运转顺畅。协作区域范围已扩展到17个地级市和5个省直管县，影响力的不断扩大。

科技治超能否取得成功，后续追踪处理是关键！在实施“非现场执法”过程中，淮北交通执法人摸索出一套以“告知提示”—“固化证据”—“依法立案”—“文书送达”—“发布公告”—“案件处理”—“逾期处置”为步骤的“非现场执法”流程。为保障后续处理，我市交通部门实施了一套由“黑名单追踪”“运管系统锁定”“企业责任追溯”“货源限供”“失信联合惩戒”“法院强制执行”等八项措施组成的组合拳，使“非现场执法”处理率显著提高。

“这‘八大科技系统’是淮北科技治超体系的主体，‘三大应用平台’是淮北科技治超体系的基础，‘四大运行机制’是淮北科技治超体系的保障，‘一套执法流程’是淮北科技治超体系运行的规则。”丁言柱耐心地向我们介绍。

和淮北市地连边、沟搭界的萧县的一家货运公司，几次超载，反倒把淮北交通执法支队告上法庭，说检测点缺法律依据。

年轻的法官颇感为难。假如执法支队败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势必让党和政府蒙羞，威信打折扣。

“请多多指教！”刚到任执法科科长的马征凯脸上挂着诚恳谦虚的微笑。请法官上门，把制定的法规一一呈上……

萧县的那家运输公司积极备战，请了两个有“铁嘴”之称颇具实力的律师。法庭辩论开始，作为被告的交通执法支队仅把带来的法规念了十之四五，输赢便有了分晓。羞红脸的那家货运公司经理，对法庭的败诉裁决表示服从。

相隔一个多月，同是萧县的另一家运输公司，面对十几万元的超载罚款，也选择背水一战，要和淮北执法支队法庭见高低。但他们带着律师在法院看到几份淮北交通执法法规后，长叹口气，“天亡我也”，悄悄撤了诉。

“长袖善舞 ，多钱善贾”，不少城市来淮北学习，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惊喜万分，认为科技治超切实可行，却因为建一个检测点就要200万元，囊中羞涩，打退堂鼓。他们说，科技治超像悬崖上的鲜果，看在眼里，我们却吃不到嘴里。

而淮北市交通运输局局长办公会在韩海林局长的主持下研究决定，将检测卡点建设与公路建设“三同时”：新建、改建、扩建公路时，检测卡点与主体工程同时设计、同时施工、同时投入使用，纳入管理维护范围。并得到市政府首肯支持，列入财政年度支出核算制度。科技治超资金从此旱涝保收，再也不会像当初建检测点那样，四处求助，八下里“化缘”，不惜为五斗米折腰了。这着全国交通系统过去想都没敢想的妙棋，让无数交通人闻之鼓腹击壤，广议三日不绝。

成功的背后,饱含着艰辛和努力。回想当初的“化缘”经历，韩海林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泡”在市发改委、市财政局等部门，带着设计方案四处游说，多次找市委书记、市长竭力争取。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市财政压力很大，但市委市政府对治超工作的支持力度非常大，毅然从“牙缝”里挤出近亿元，用于公路治超动态检测卡点建设。

几年来科技治超虽成果累累，但市场逐利，永远是冒险家的乐园。平波秋水，狂澜深藏。一辆挂苏F牌照的货车2022年7月12日至8月4日，竟创下在淮北境内8次超载的纪录。还有的司机假装抛锚，车停在检测磅上，手拈扳手绕上两圈再开走，造成检测失灵。画面看在修车，你奈我何？绞尽脑汁，损招迭出。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科技治超任重道远。

2022年8月中旬，远立、言柱、桂方和行肖再次北上，和中交兴路共商检测点升级改造的事。座驾发动，丁言柱接到电话，刚到交通局走马上任的王庆江局长，两日后要来支队视察。交通局那么大摊子，领导上任百事待举，首站来执法支队，是对交通执法工作的高度重视，更是亲切的鞭策鼓励啊，大伙知道还不知会多高兴哩。但和北京中交兴路那帮合作伙伴相约于一个月前，研究课题已分发到人，人家正翘首以盼嘞。只能委托在家的支队领导做好迎接新局长的准备了。

他交代司机，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快马加鞭。原计划三天的旅程，缩为两天。时间紧迫，交通执法永远在路上，有多少急事琐碎事要办哪！

朝阳初升，舒展平坦开阔的公路像一条浅灰色美丽飘带，大客、大货、小车、出租、三轮、自行车、人流，紧张有序，一片繁忙。

车辚辚，马萧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