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 王明东
路，不仅是距离，更是一种不凡的经历。
——题记
第1章
路之殇
深秋的田野，像乡村集市罢了集，除了麦苗悄悄探出头，剩余的留给了空旷。一只饥饿的老鹰忽高忽低在天空盘旋，寻找着猎物。四野的沉寂有些令人恐怖……
淮北市西郊萧淮路治超检查站门口，站着还差个把钟头就能下班回家抱孙的交通执法支队中队队长老李。他打起眼罩东瞅瞅，西望望，禁不住心里直犯嘀咕：乖乖，奇了怪了，整整一夜车零零星星来回不少，咋没瞅着超载的大货？设治超站近两三个年头，这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嘞！
队员小王凑上来，“啊——嚏”，先打了个喷嚏。小伙子想问问队长，这到底咋回事哩。刚要开口，手突然指向远方，像有人在后脑勺点了穴，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却发不出声。
李队长顺小伙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嘴张得比小王还大。只见北边公路上烟尘滚滚，排成三路纵队的重型货车，见头不见尾，轰轰隆隆向这边驶来。
“快，快搬拦车器！”李队长可着嗓门对身后几名惊慌失措的队员喊道。等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一米多高三角形的拦车器拖过来，钢铁洪流也近在眼前。
“你们想干啥？”熬夜加上紧张，声音嘶哑的老李，高高扬起双臂，“冲卡是违法的！”声音被汽车轰鸣淹没。
横在路中央的拦车器，货车司机们才懒得看上一眼呢！车速不减。离拦车器不足五十米了。突然从车后旋风般窜出十几人，要强行挪走拦车器。执法队员上前死死按住，拦车器是他们的防线，也是法制的底线。你争我夺，一片混乱。右车道上执法队员和一帮人纠缠，左边逆行车道两辆货车趁机想往前闯。执法人员丢下拦车器去拦，右边的车又呼隆隆开动……
节骨眼上武警和防暴警察携带枪支盾牌，匆匆赶来。货车司机像没瞅着似的，继续行驶。“哒哒、哒哒”两梭子弹射向天空……
如何处置这帮明目张胆抗法的人和车，这已暂不在脸上布满汗水灰尘的市公安局、交通局等众位领导的急切考虑范围。公路是国家的大动脉，眼下道路堵塞几个钟头，车排了五六公里，事件的严重性，已不允许现场的领导们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他们急切商议几句，不得不做出一个痛苦而又极不情愿的选择：全部放行！
时间定格在2009年11月6日——一个灰色的日子。这是一起百余辆超载货车集体冲卡，造成交通堵塞五小时的严重违法事件。参与人数车辆之多、影响之恶劣，共和国的历史上极为罕见。国家交通运输部、安徽省交通厅感到震惊和愤怒，一面下达指令：写出详细材料，速报！一面派员急驰淮北，查明真相！
据说老早老早之前，大力神二郎担山逐日，飞越淮河扁担一颤，抖落一串碎石，于是有了春秋宋襄公建都城于脚下的相山、盛产水萝卜的帽山、掩护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躲过一劫的皇藏峪等大小山川。
我们应该给这些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颂辞千篇。群山养颜，岭岭生秀，石榴花红，梨花赛雪。群山育才，出了颛孙子张、闵子、桓谭、嵇康、刘开渠……数不过来的一大帮人间骐骥，伟器英华。
20世纪末，淮北市在相山、平山巍巍长岭开了道口子，天堑变通途，形成62.6公里的S202省道淮北段，也称作淮北市的西外环。北接苏、鲁，南衔阜、亳，西连河南商丘。墨玉般的S202，犹如清波荡漾的濉河水，挂有苏、鲁、豫、皖牌照的车辆南来北往，昼夜川流不息。
当历史的车轮步入新世纪，地方两大产业也同时呼啸而起，一个房地产，另一个公路建设，以发了疯的速度，一路狂奔。近邻阜阳、亳州、商丘三市一马平川，几乎没有山，建楼修路却需要大量的石料。平山口沿山坡一夜之间，冒出二三十家石料加工厂。并好似开展一场世界级的争霸赛，开足马力生产。开山炮震耳，碎石机昼夜不停。求富心切的村民记住了“靠山吃山”的祖训，干得却是挖山毁林、杀鸡取卵，无序竞争的“蠢事”。 被誉为“能源之都”的淮北，以煤兴市。过去公路上跑的多是拉煤、拉水泥的车，现在突然挤进数不清的拉石料重载大货，宽阔笔直平坦的S202一下子变得狭窄了。
只要能大把赚钱，谁管洪水滔天。货车司机们的多装快跑，同时催生了另一种行业——汽车改装，加高车厢、加厚底盘、加轴加轮。而改装后的车辆承载能力同司机的胆子同步大增，超载百分之五十算少的，半数以上在百分之百，多的拉到二百多吨。
超载造成的恶果首先是公路和桥梁严重损毁。铺上沥青路面，按设计至少三五载，末了仨月末撑，沥青脱皮，路面塌陷麻裂，六十多公里中五座桥梁变成危桥。更可怕的是事故率上升。有关部门对上千起事故认真分析，其中百分之七十的事故由超载超限引起，百分之五十的群死群伤事故与超载超限脱不了瓜葛。
地方党委政府一开始考虑更多的是乡村经济振兴和让一帮人先富起来。路坏了可再修嘛！且不惜代价，把沥青柏油换成昂贵的混凝土，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办法总比困难多，公路网的设计师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个自认为比诸葛孔明还聪明三分的主意。S202路段正常水泥厚度24厘米，加至28厘米，重车跑得多的半幅厚度加到34厘米。水泥中钢筋也加粗。
来施工现场督查的领导眼睛眯成条缝：呵呵，钱，花得值！这样的路面天天跑重型坦克也毁不了，别说货车了。爽朗舒心的笑声还在空中飘荡，竟传来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公路这半幅刚费九牛二虎之力修好，那半幅还没有动工，修好了的半幅已被轧得伤筋断骨，凸凹不平，形似“搓衣板”。断裂翘起的混凝块像口朝上的锯条、刀片，无情地在汽车轮胎上留下累累伤痕。司机一个个眼瞪得超过一元硬币，如同踏进雷区，小心翼翼。奥迪走在上面跳起迪斯科，奔驰走在上面，车速同两千年前《鞭打芦花车牛返》故事中，闵子骞的爹在这条道上扬鞭赶的四轮牛车。砀山县货车司机杨玉清给涡阳县城一家超市运梨，两百公里晃晃悠悠，大一早上路，七颤八颠跑到日落西山，卸车时再也找不到一个没破皮的梨。急火攻心，小伙大呼一声：“谁来救救俺呀！”仰面倒地，脸白如纸。众人忙掐仁中，千呼万唤。缓过气的杨玉清，泪如断珠，说家乡梨运不出，五分一斤没人要，烂在地里，咋办呀！
一些货运司机选择绕道而行，道路因超载大面积受损，又从哪儿绕呢？
由淮北市市长调任安徽省交通厅厅长的梅劲，故地重游，“慕名”造访平山口。看到他在淮北任职时，政府勒紧裤带拨付1.4亿元修的S202毁坏这么厉害，心如刀绞，“啪啪”朝一超载车辆轮胎连踢了两脚，又拽下车牌朝地狠劲一摔，仰天长叹：“治不了超载，保护不了公路，我老梅死不瞑目啊！”两行热泪顺着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流下……
然而，S202只不过是全国密如蛛网道路中的一条，毁坏程度就是在安徽也算不上最严重的。要致富先修路，而一条条巨资铺就的公路却在痛苦地挣扎、呻吟。安徽省交通厅等十部门终于忍无可忍了，被迫联合出台历史上最为严厉的交通治理文件《关于印发安徽省贯彻全国治超工作要点实施意见的通知》（皖交路【2006】52号）：超载百分之十至三十，每回罚款两千；超载百分之三十至五十，罚四千；超载五十至八十，罚七千；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罚一万。治乱须重典！
嗨，有了这样的尚方宝剑，还怕有人敢兴风作浪？治超胜券在握！皖交路【2006】52号文件出台，超载车辆骤然减少。可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半年没过，再次反弹，并且出现2009年底百辆超载货车集体闯卡的严重事件，公开向交通执法部门叫板，向法律宣战。
这一事件像暴风雨前空翻的团团乌云，压得淮北市交通战线上上下下透不过气来……
第2章
使命与担当
春天已登场，寒冷却迟迟不肯离去，桃红李白二仙姗姗来迟。淮北的治超也同迟到的春天一样缺少生机与活力。
“闻鼙鼓而思良将”。
2011年初，淮北市委决定，把市汽车运输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丁言柱调到交通执法支队任支队长。
“言柱，难道您非走不可吗？”一帮朝夕相伴的驾驶员老哥哥、卖汽车票的大姐姐上门相劝，并打算去上访，恳请上级领导收回成命。
“别人烧香拜佛当好人，执法支队成天罚款扣车，拆庙砸神得罪人。复杂莫过于人际关系，就不怕踩雷蒙屈丢乌纱？”老同学千里之外打电话提醒。
言柱出生在著名的国画之乡皖北萧县。《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柯察金的那段“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等名言成为翩翩少年发奋攻读的不竭动力。能尽快有个乡下人万般羡慕、千般期盼，按月领饷的铁饭碗，则是成绩优异的他的不二坚定选择。
1981年走进安徽交通学校，小伙子刚好18岁。至此，和命运有了“生死契约”，与共和国的交通事业再也不弃不离。先是运输车队技术员、车间主任，车队副队长、队长，然后是车辆数百、士卒千余的淮北汽运总公司一把手。
改革大潮风起云涌，搏浪者奋楫前行。在交通局党委的支持下，淮北汽运公司书写年利润4000万元的辉煌。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年轻主帅丁言柱被推选为淮北市“首届杰出青年人才”，还获得省市劳模、先进工作者等一大串荣誉称号。
不过往日的风景再美也只能属于过去。丁言柱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老单位老伙计的挽留只能令他感激和夜晚失眠。
没矛盾、没困难，还要党员干部干啥？市委的决定岂能讲价钱？
最好的人生永远在路上。
走马上任，白天，轮番跑下属的执法大队拉呱谈心摸情况。晚黑，下帷夜读，目不窥园，夜半三更不释卷。中央地方交通法令法规，烂熟于心，背诵似下阪走丸。
心存感激局党委给配了个好班子。党委副书记、副支队长李桂方，分管纪检的副支队长张德保都是军人出身。副支队长王克怀，同他一样也是怀揣着安徽交通学校的毕业文凭来淮北市交通局报到，先在公路局，后来执法支队。
第一次“内阁会议”，丁言柱小巷里扛竹竿——直来直去：“从今开始，咱们是一股道上跑的车，一条河里行的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工作可不能让局领导和大家失望啊！”
几位班子成员，年龄皆已靠近知天命。但一个个激情似火，不用扬鞭自奋蹄。
“以令率人不若身先。”支队党委制定了班子建设的严格规定，有些内容竟和两年后中央出台的“八项规定”精神有几分相似。如：除双休节假日之外，班子成员不准喝酒。手机24小时全天候处在待机状态。因为公路交通现场执法情况复杂，随时可能奔赴现场，假如领导酒气熏天，喝得跟济公样，不光是败坏党和政府形象，还会火上浇油，把一桩不算太复杂的案件变得尤为复杂。即使有十八张嘴，堪比《沙家浜》的阿庆嫂，也讲不出条条道道来。
还有一条，领导班子成员不准随意打招呼为超载车辆减免罚款。不准干涉基层正常执法案件。班子建设意见还有好几条，不再赘述。
不过有一点还要提及，丁言柱坦言：如果发现我们违反了规定，大家都可以不执行。言之凿凿，敢说这话的人本身就代表一种力量，犹如山巅上的劲松，无论风霜从什么地方来，都保持傲然之势，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趁热打铁，顺势而为。执法支队提出2012年实现“两个百分之百”：全市所有的货车非法改装全部清理；运拉抛洒扬尘物车辆一律蒙篷加罩。任务分解，指标细化，责任到人，机关参与，党员模范带头。风正扬帆正当时，一时间支队上下踔厉奋发，老马抖鬃，雏燕高飞，实现“两个百分之百”活动轰轰烈烈展开。曾红火一时的货车改装厂，纷纷偃旗息鼓，拉运碎石、煤炭扬尘车辆无不披挂加蓬。
市电视广播、《淮北日报》及时跟进，争相报道。丁言柱“国”字形的脸上挂满自信，眼睛也愈发明亮。嘿，有这样一支觉悟高，能征善战、纪律严明的队伍，还有啥困难不能克服？啥样的沟坎能阻挡前进的脚步？
然而，丁言柱到底还是新来乍到，对充满变数复杂的治超情况的估计显然过于单纯、过于自信、过于乐观了！
夜深雾浓，道路车辆稀少。百善卡点一执法员押着超载货车去停车场时，被劫持开往永城方向。大队长驾车追赶拦截时，被货车撞翻。过去超载车辆为躲避检查，多是绕行，或趁卡点人困马乏偷偷溜过去，最多闯卡，现在竟公然置执法人员生命不顾，暴力抗法。而类似这样的生死较量，相隔最多几个月，便会再次上演。
同样是夜深人静，喧闹的公路刚静下来，交通执法支队机动大队队长葛峰和队员李加敏、魏平驱车来到濉溪县徐楼闸南，瞅见一辆装的石子高出车厢半尺的大货车。还用问吗，超载率肯定在百分之百以上！
执法车亮起警灯，葛队长喊话，要求停车检查。货车司机不理睬，加大油门只顾前行。百善村十字路口亮起红灯，货车连速也不减，“呜”的一声直接闯过。
武警部队退伍的葛队长来了气，超载又闯红灯，绝不是啥好鸟。遇恶不究，即是纵容。刚才路经村镇担心扰民，现在村镇已过，也无须顾那么多了。警笛“呜呜哇哇”响。驾驶员一脚油门，执法车超到货车前面。超载货车司机不见棺材不落泪，竟三番五次跑到左边逆行车道，妄图超过执法车。一大一小，一邪一正，展开车技和胆略的激烈较量。二十多公里后进入亳州市涡阳县石弓地界。
突然，前方因修路车道变窄。只听得“哐、哐”一连串的巨响，货车顶着执法轿车前行50米后碰断路边电线杆，执法车甩到路沟边沿，大货车侧翻。
撞击猛烈，葛大队脑门出血，右腿膝盖半月板损伤，李加敏头部鲜血直流，魏平腰疼得呲牙咧嘴……
闻讯匆匆赶来的支队长丁言柱环视现场，倒吸一口凉气，心怦怦直跳。幸亏超载货车陷在修路的鲜土里翻倒，不然会顶着小车冲进路边大沟里。货车加上百吨的石子倾覆，轿车中的三人还不早成为在执法中英勇献身的烈士了？
东方出现鱼肚白。货车司机家距此地不远，聚集现场的人越来越多，有其亲属，也有“黄牛”。高声叫骂，挥拳威吓。猪八戒翻墙头——倒打一耙，非要葛峰他们赔偿侧翻货车所有损失，否则，执法支队的人休想离开半步。
丁言柱临危不惧，有理有节，坚持事故交给赶到现场的公安民警决断，伤员必须得到尽快治疗。葛峰三人被送到涡阳县医院简单检查包扎，吊些水后随丁言柱回淮北，住进淮北市中医院继续治疗。
至此事件好像有了初步结果。但由这场暴力抗法事件引起的反响，还刚刚开始，后院已好似煮沸的一锅开水……
2016年，相关权威部门出台一个《通知》，提出只准许公安交警上路查车，交通执法人员可以配合公安检查超载超限车辆，但处罚权在交警。
《通知》本意是好的，目的还是想刹一刹乱上路乱罚款。结果按下葫芦起来瓢，精心编织的憧憬美好之网，很快被无情的现实撕碎。
交警平时光疏导车辆，查闯红灯乱停乱放，违章大小事故就忙得脚后跟直踢脊梁骨，哪还有那么多精力管超不超载。就是查，顶多罚个三五百块，这对过去超一吨至少罚五百的货车司机来说，无异于下毛毛雨，挠痒痒。
一时间，超载车辆大量反弹，公路桥梁再次全面告急。交通执法人员不能单独上路执勤，也让过去如同老鼠般昼伏夜出的非法超载大货车司机们有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并从心灵深处产生出幸灾乐祸和报复的心理。公开向交通执法人员叫板。涡阳司机胡司机敢于暴力抗法，就是突出事例。黄牛也跟着起哄、拍照，有人甚至叫嚣：“交通执法人员上路是违法的！”
会议室充满了烟草味，而更浓烈的却是一种抱怨情绪。
“公路毁得再厉害，与咱无关！”
“不行，咱百十号人咋能白拿俸禄、吃干饭，眼睁睁看着国家公路受损？”
都是自己人，大家口无遮拦，直来直去，尽情地释放。说出心里话，归纳起来四种观点：一是躺平啥也不干，多少年来没白没黑没星期天，亏自己，欠孩娃和孩娃娘太多，该补偿一下了。二是跟在交警后面打打马虎眼，凑凑热闹，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三是虽然那个权威部门发的《通知》说不叫交通执法人员上路，但没让我们队停摆归降。几年前那么多查超载超限的法规条文也没有宣布废除。在其位谋其政，我们还要坚持治超不动摇！四是不准单独上路并不是没啥可干，事在人为，我们可以去货源企业检查作宣传！
支队长丁言柱打心眼里喜欢自己的这支队伍，有话直说尤其难能可贵。他首先肯定了最后两条，说：“在座的都受党组织培养多年，任何时候都要对党的事业表现出忠诚。既然要我们配合公安，我们就要真心实意配合，因势利导。逆境显忠良。对超载车辆查处绝不能放松，黄牛再厉害，吓不退斗牛士，宁叫牛顶死，绝不趴下！”话音一落，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散会后，丁言柱把情况报告给交通局领导。领导们也一直在为超载反弹、公路受损焦虑万分。商讨决定，排除干扰，逆势而上。淮北曾是超载重灾区，特事特办，各执法大队夜晚出动，加大重点路段检查。各检查站邀请公安干警在卡点设岗，配合检查。淮北公路超载反弹势头再次得到遏制。
仨月后，因为全国公路超载愈演愈烈，那个曾束缚交通执法人员手脚，叫交通执法人员欲干不能、欲罢不忍，由权威部门发布的《通知》名存实亡。各地交通执法人员全面恢复上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