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7月28日

第A11版:

难忘的军旅生涯

任贻升

八一建军节就要到了,每到这个时节,十二年部队生活画面犹如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现,让我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军旅生涯。

1986年10月下旬,我怀着对部队生活的美好向往和憧憬,踏上了前往军营的列车,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时光如梭,弹指一挥间,1998年底,我从部队转业到了地方,结束了十二年的军旅生涯。

军营,不仅让我体会到了紧张有序的快节奏,真正领悟了“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涵义。同时也磨练了我的意志、培育了我坚韧不屈的性格和良好的生活习惯。

记得在新兵将要下连的前两天,我的心情特别好。因一个月的新兵生活,我饱受“思乡念家之苦,度日如年之累”的煎熬生活就要落下帷幕,再加上新兵排长告诉我,我被推荐到特务连或汽车连。这两个单位是每位新兵特别向往的地方,也是我们新兵下连谈论最多的话题。特务连带有一种神秘感,进汽车连则代表自己即将掌握一门技术,对来自农村的我来说,更是梦寐以求。但结果事与愿违,我竟被分到在天津农场担负着种水稻任务的高炮连。听说去农场种水稻,在农村长大的我,失望极了,没想到自己白天想、夜里梦的军营生活,竟要在种水稻中度过。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别无选择。我只有重树目标,暗下决心:“好好干,争取早立功受奖,给老乡们看看”。

1987年的新年刚过,我们连队就开始了紧张的田间劳作,先是修整水渠,接着整理苗床、筛、撒煤渣等春播前准备。每天都是朝出暮归,吃在田头。对连里分配的每项工作,我都是尽心尽力地去完成,脏活累活争着干、抢着干,处处总想着争第一,早立功。那时,我的战友们也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地干,总怕自己落在后边。干活时,个个像小老虎,好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劲。记得育秧时,要把每袋一百七八十斤的稻种,沿着二三十公分宽的田埂,送到离大路近五百米的育秧田里,任务的艰苦可想而知,担负此项工作的,都是个大、身体比较扎实的,按个头和身体,我都不是最佳人选。但一向不甘落后的我,主动请战。几天的背扛,原先六个人的运输队伍,换了一茬又一茬,不心甘地当了“逃兵”,只有我和湖南籍的大个子文书坚持到任务结束。

对于种水稻的感受,我认为最苦、最累、最难忘的,应该是稻田的管理。当时,我们全连三十几名战士,却担负着二千多亩稻田的管理任务,再加上天津地区野芦苇、稗子草特多,前一遍管理还没结束,后边芦苇和杂草又生起,任务十分艰巨。我们每天是头顶星星而作,脚踩月光而归。从脚踏入稻田起,一弓腰就是一天,真是蹬得腿疼,弓得腰疼,伸得脖颈疼,使我们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另外,我们每天还要承受着上晒下蒸、蚂蝗叮、水蛇干扰的煎熬。每天收工时,一身泥巴、一身水,个个都成了弓背“老头”,但每次我们还是列着队、唱着雄壮的军歌,士气高昂地回到营房。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稻收季节,我们连队的稻田亩产均达到了千斤以上。当看着用自己辛苦和血汗换来的一袋袋、一车车稻谷被装上专列,战友们禁不住落下了眼泪,这滴滴泪水包涵了无限的辛酸和喜悦!最后,我们在连长的带领下,不约而同地放声高唱“团结就是力量”。年底,由于工作出色,连队被授予集体三等功,我也受到了连队的嘉奖,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

除了在连队播种水稻的生活让我难忘以外,1988年那段靶场生活,同样令我难以忘怀,至今仍历历在目。

记得那年新春刚过,我们连队就撤离天津农场进驻黄骅高炮靶场,由生产转入军事训练,为参加当年北京军区高炮大比武做准备。黄骅靶场坐落在远离黄骅县(现黄骅市,原靶场已成为渤海湾一个综合港口)一百余里的渤海湾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没树木,更没花草,抬头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滩和大海,连队所有的生活物品都要到黄骅县城或沧州市区采购,极为不便。靶场生活环境也十分恶劣,蚊蝇本身就多,再加上整个靶场就我们一个连队提前进驻,可想而知,蚊蝇简直成灾。每天刚蒸好的一笼笼白馒头、大米饭,只要一掀锅盖,上面就扑满了黑压压的一层蝇子。一开始天气凉爽,还没感到蚊蝇的害处,进入到七八月份,蚊蝇带来的害处开始显现,全连近一半的官兵先后患上了痢疾,开始拉稀跑肚,好几个患上了红白痢疾,我也未能幸免的成为其中一员。可能是由于我一直在外地驻训,水土不服的原因,进入八月下旬,我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由跑肚拉稀转变为恶性红白痢疾,每天跑厕十多次,最多一天二十多次,简直是提不上裤子。但作为连队唯一的高炮测手,为了不影响连队的整体训练和射击任务,我只好带病坚持。由于连队医疗条件的限制,我每天只能靠口服庆大和大蒜治疗,靠自身的抵抗力与疾病抗衡。同时,我同全连官兵每天还要顶烈日、战酷暑,一身水、一身汗地坚持训练。就这样,我带病在靶场硬抗了一个多月,体重下降了二十多斤,可以说是提着裤子完成的合成训练与射击任务。最终让我欣慰的是,我们的付出有了回报,在北京军区高炮实弹射击大比武中,连队完成击落拖把目标,成为二十集团军唯一击落拖把的连队,连队荣获集体二等功,我被授予旅嘉奖。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经历1992年、1998年的大裁军后,我告别了军营,复员回到地方。但每当我回忆起那段难忘的军营生活,仍然让我难以释怀,对自己人生中曾经有过一段军人的经历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段军旅生活,也成为我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它时刻鞭策着我、提醒着我,自己曾经是一名军人,无论走到哪里,干什么工作,都不应该改变军人的作风和本色。也只有这样,才无愧于一名军人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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