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中华

此刻，我盘腿打坐，守望一片乌云集聚的天空。早春被无辜切割，静静的一隅，绿植依然迟迟不肯返青。我想象着远方，一座城，一把锋利的刀刃正解剖喋血的伤口。

守望，是这个早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幻想已经撑不开行囊，意志退化成隐遁的翅膀。目光追逐不到路上的行人，所有的语言都被堵塞在狭窄的窗口。我只能目睹一只蜘蛛，在房梁上为时空打结。

其实，远方已不再是一个遥远的词汇，那里有春笋般破土而出的召唤。有人早已出征，有人已经在路上。

我想起那些未曾参与的对话，还有流言蜚语堆砌的恐惧。一堆没有回复的信息，依旧窃窃私语，如同树枝上的鸟儿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我想用身体趟过一条暗流，去验证对岸的真实。

我不知道，这个早春，还有多少人同我一样，期盼守望成为一种祈祷：某个早晨醒来，城市的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那团笼罩在天空中的乌云，变成淬炼灵魂的火焰。

窗前，凝望一枚寒枝

我不能确定，你是否已经醒来。早春的风，总是送来一些零散的信息。你依然是一根赤裸的枝丫，以骨瘦的姿态，与一个即将离去的季节对峙。

窗下的泥土，袒露如初。凋敝的枯草，已开始酝酿一个季节的修辞。你的落叶，早已被寂寞卷走，留下的是我未曾清理的记忆。

穿行在时光的河流中，我留意你每一个细节。从绿叶婆娑，到枯叶飘零，你用一种默契，以及无声的陪伴，成为窗前不曾落幕的风景。

寒冬，注定有命中无法逃避的一击。那些岁月挡不住的风雪，呼啸而来，注定要在你的身上刻下生命最原始的印记。柔弱的枝条内，我无法看清流动的汁液。

直立、抑或是弯曲，只要朝着天空，便是一种生命的接力。我在等待。

等待报春的一缕新芽雏鸟般破壳，还有惊蛰的雷声，打开游走在早春的心结。